白府后院,占地数里。院中修筑着五座圆形石台,一口肉眼望不到底的漆黑深井被石台围在其中。
重重寒流由井中向外喷涌,徐徐飘散,使整座后院都笼罩在缥缈空灵的云雾之中,犹如仙境。
有三道人影各自占据了一座石台,双手结着诀印。当这些弥漫在后院中的云雾接近三人身体之时,立即被纳入体内或者引向掌中进行炼化。
“凰苓、凰薇,今夜的生辰祭准备得如何了?”
西面石台上,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长吁一口,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刀劈斧削,看向对面两座石台上盘坐的女子,目光有掩饰不住的欣悦与自满。
“在城里人面前现身而已,何须准备,腿长在自个身上,随时能出府。白澜沧你就不要时时挂在嘴边了,耳朵要磨出茧子啦!”居右的女子努了努嘴,埋怨道。
白澜沧被女儿直呼姓名,丝毫不以为意,年愈不惑面容依旧俊朗,扶额叹道:“今年的生辰祭可有些不同,否则爹也不会头疼了。”
“苓,今年的生辰祭恰逢白城建城十五载,按照当初定下的规矩要在生辰祭上进行武斗会,胜出者统领白城。”居左的女子冷冷清清地开口道。
“诶?白澜沧你很怕失去这城主之位么?这规矩是你当初为收买人心自己定下的罢?像上次、上上次一样将对手一一打败不就好了?”凰苓睁开粼粼秋水般的眸子,盯着面有难色的父亲与妹妹凰薇。
白澜沧抬手指向面前的井口,道:“倒不是为父贪恋这城主之位。这口井中常年溢出浓郁玄力,在周围修行一日顶外界半月之功,无异于一条捷径。你二人修为进展神速,放眼十六城已无敌手,与这口井的作用密不可分。一旦易主,将是难以弥补的损失,想再夺回来可就难了。”
白凰薇补充道:“按照规矩,这口白城人尽皆知的朝霞井由城主支配。而且城主子嗣一旦成年,也要上武斗台接受挑战。”
白凰苓皱了皱鼻,奇道:“诶?既然凰苓与凰薇已是放眼十六城无敌手,白澜沧岂不是在杞人忧天?白城的武斗会外人参加作数么?”
白澜沧皱眉道:“为父只恐你二人身上的冰火玄蛄蟒毒会影响到实力的发挥。这些年吞服无数丹药也不见好转,也不知如何才能拔除。”
说到此处,十指忍不住紧紧握了起来,骨节攥得噼啪作响,咬牙怅然道:“都怨为父当初实力不济,没能维护好你们娘亲的周全!虽然从玄蛄蟒吻下逃脱,却仍旧身殒在蟒毒之下,残余的毒素甚至侵染了尚在腹中的你们。”
白凰薇与白凰苓姐妹俩看了对方一眼,与芳龄严重不符的娇小身躯映入彼此眼帘,却相顾一笑。
“咦咦?白澜沧你是在自责?不能长生却可青春永驻,还挺划算的。”白凰苓嘻嘻笑道。
“不会人老珠黄,旁人羡慕都来不及。”白凰薇抿了抿唇,如同山花般烂漫地笑。
白澜沧苦涩一笑,仰望着头顶上空翩翩绕舞的彩鸟,胸中却沉闷如前,仿佛有巨石压着一般。
若非这玄蛄蟒毒限制了根骨,就凭凰苓凰薇有异象伴生的天赋,早被某些大能收为弟子,也不必再为白城的存亡日夜提心吊胆。
每每记起那数位目睹双凰颂世循迹而来的高人在见到凰苓凰薇后摇首叹声“可惜!”随即杳然离去的场景,白澜沧便觉浑身发凉。
“主上,小姐,唐总管传来消息,说是姑爷来提亲了!”此时,一个圆脸的俏皮丫鬟跌跌撞撞地御空而来,气息急促地禀报,满脸不可置信的慌张之色。
“姑爷?”白凰苓与白凰薇同时扭头看来,随即目光又齐齐转向白澜沧,两对明眸中满是诧异。
这些年两姐妹一直在府邸中潜心修行,从未踏出府门一步。有客拜访也是由父亲白澜沧以及总管唐铭逢迎款待,然而不知从何处传出两姐妹俱是倾国倾城的谣言,导致提亲之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