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脉苍古千秋藤虽然具备自愈能力,但灵脉与玄力成功融合才是灵山境。因此她体内的灵脉也是依托玄力而存,以玄力为源泉,动用灵脉时同样会对玄力造成消耗。
此时,燕亭鱼捧着黑沙的手掌冒起青烟,细嫩的肤肌被熔化了。
慕离烽立即抓住她的皓腕抖落黑沙,接着用力甩脱,冷笑道:“我知道你有治愈型灵脉,不用在我面前一次接一次炫耀。”
燕亭鱼也撑开玄力将娇躯包裹,漫过十指的一瞬,已经满是孔洞的焦黑双掌死皮尽去,新生嫩脂,恢复白皙晶莹。
见他横眉怒目,发起火来,燕亭鱼不由咯咯直笑,饶有趣味在他脸上吹了一口香气,道:“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分明心系本姑娘的安危,却不直言,还作出嫉妒的样子来遮遮掩掩。”
“你多疑了,你修为比我高,横竖要死在我之后,我自个都担心不过来,哪有闲暇在乎你的安危。”慕离烽冷笑一声,随意择取一个方向径直转身走了。
燕亭鱼坚信最初的判断,也不询问他选择这个方向的依据,只管寸步不离跟在身后。
两人迎着炎风热浪,不知不觉,五日光阴悄然流逝,至少已横渡三千里,然而眼前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沙丘。
慕离烽的玄力如今已不足一半,已不能完全隔绝热量,浑身汗出如浆,却又在瞬间被高温烘干。向四周眺望一眼,呵呵干笑道:“早说你该自寻生路,此刻后悔吗?”
燕亭鱼则与他不同,目前玄力充足,还能从容应对,闻言在他脊梁上捶了一拳,嗔道:“闭嘴。有力气开口,还不如省下来维持体能。本姑娘即使与你分道扬镳,面临的情形估计也不会比如今好到哪里去。”
又是五日匆匆而过,慕离烽玄力已经告罄,唯有将余下的半块金玄石炼化,将玄力恢复。只是两人仍旧未能走出这片黑漠。
又过得半月,金玄石也由于玄力被压榨得点滴不剩,化为齑粉从他掌心飘散。
慕离烽只能靠体质来勉力前行,很快连体力都已流失殆尽,心知肚明这片大漠是有意要困住他与燕亭鱼,两人只怕是走不出去了。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却有一种叫绝望的情绪正在侵蚀他的意志。
这近一月以来,他也在不断反思。不归路不可能仅仅是为将人困死。它的目的何在?究竟在考验选拔之人的何种能力?
就在他眼前昏黑,一阵眩晕之感袭来之时,面前的沙丘表面忽然疾速流动,浮现出一张人脸,漠无表情地问道:“事到如今,你二人可有悔意?”
慕离烽心中一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如此询问,擒住他的五人也曾询问,弟子中的领头人也是如此,难道就是为让他说出有悔意吗?
若真能保命,慕离烽可不认为违心撒谎说声后悔是丢人现眼之事,毕竟这是一场考验,并非在向他人乞饶。
但立即又否认这个想法,若是这般简单的一个回答便能闯过不归路,闯过不归路之人也不会屈指可数。苦苦参悟这个问题深层次的含义。
沙丘表面的巨大人脸未能等到回答,转眼便失去踪迹,仿佛根本不曾出现过。
之后半日之内,两人的所有力量都已耗尽,已无力前行,唯有脊背相抵地盘坐下来。
燕亭鱼声音颤抖地笑道:“谁知逃出困龙峰却仍旧……要死在此处。”
慕离烽双目盯着银白的天穹,承受着热浪炙烤带来的痛苦,缓缓失去了意识。而在他眼皮阖上的那一刻,隐约见到一道黑影出现在天际。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复转清明,身上已感受不到热辣的烧灼感,丧失的五觉回归。燕亭鱼也在同时醒来,见彼此都完好无损,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此时,两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腰间被一股力量钳制着,是两只巨大的利爪,而身下是万丈虚空。
昂首望去,瞧见上方是一头狮身鹰翼的凶兽,正扇动两翼向远处的山峦翱翔。看样子,两人已沦为它的猎物。
“这是……壁画上的那头妖兽!”慕离烽与燕亭鱼都在瞬间辨认出来,齐齐脱口而出。
慕离烽惊疑不定,难不成他与燕亭鱼又进入了另一幅画中?还是说所有的壁画只是同一片空间中的投影?
他与燕亭鱼心中冒出一个相同的恐怖念头:或许,之前的大漠也是壁画其中一幅,而所有的壁画构成真正的不归路,要闯过不归路需将不下千幅的壁画中的场景都经历一遍且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