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银角转瞬便追上了堪堪掠出了二十丈的文傲柏,银光一闪,在文傲柏转身抵挡的瞬间直接将他贯穿,整个胸腹出现了一个空腔,脸上不可置信的惊骇恨悔之色与掌中正要爆发的玄力在这一刻定格凝结,旋即整具躯体砰然爆炸,化作一蓬飘洒的血雨!
慕云烈等人眼神恐惧。贺元极、乔寒原、冯岩三人双手都在微微抖动,也不知是亢奋激动还是骇然惊恐,他们三人联手都只能勉强拖住的五转通玄境的文傲柏竟然在他们眼前被一击刺爆,这样的冲击场景让人不可谓不深刻。
费蒙已然掠至山壁上端,见到文傲柏竟然被一击射杀,不禁眼角直跳,眼看另一道银角也已追至身后,顿时身魂俱栗,想不到他的鬼火森罗身速度如此迅疾,甚至凌越了鸣龙白虹步却仍是躲不过这道银角。
未曾料到慕离烽这一道玄技竟然恐怖至如此境地!亡命闪躲中手印一结,一道由森白利爪,浓稠如浆的玄力雾潮构成的六丈玄力之墙在其身后凝聚而出,森白猩红的光芒闪烁流转,一股冰冷生硬之感弥漫而出,挡在炽白银角之前。费蒙嘶声狞吼:“血潮障壁!”
“不过是一冲就垮的泥墙土瓦!给我破!”
慕离烽目露讥讽,脸庞冷冽,银角上炽白光芒猛然爆发,如同是寒冽锋锐的尖锥,径直将血潮障壁一锥扎穿!
“砰!”
血潮障壁剧烈一颤,竟然连玄力银角一瞬都未曾阻挡便砰然炸碎!
费蒙翅影急速扇动,宛如一道血色流光,还想继续逃窜。慕离烽目光幽冷,银角白芒一闪,陡然消失,转瞬出现在费蒙身前,朝其胸口迎面扎落。
牛角银锥般直扎胸口,费蒙身前弥漫的炙热玄力气流都被冲散,饶是催动着鬼火森罗身,依旧能感受到那银角之上携带的寒冽玄力造成的剑扎般的刺痛。
眼看已是无法躲避,费蒙血纹遍布的脸上瞬间爬上一片狰狞疯狂之色,猛地一掌拍在胸口之上,躯体巨颤间喷出了一口本命精血,将其融入手印之中再度催动印法。他的气息也因为这口精血的喷出急速萎靡了下去。
“想要老子的命,没那么容易!鬼鹜血灵!”
费蒙神色癫狂,随着手印的变幻,身躯表面的猩红之色愈发浓重,一只血羽白爪的鹜鸟之影从其手印中振翅冲出,三百道血红符文在其躯体之上流转闪耀,鹜鸟仰颈厉啸。
费蒙立时全身战栗,身上的玄力血气浪涛一般滚滚冲出,被猩红鹜影强行吸纳吞噬,气息愈发衰弱,连躯体似乎都在缓慢瘦削干枯。
吞噬了玄力血气之后,鬼鹜之影气息暴涨,振翅前冲,森白利爪一把将银白牛角死死扣住,向着两端猛力撕扯攥捏,直至片刻之后,玄力银角终于被之狠狠捏碎,气浪炸舞,鬼鹜之爪也随即崩裂炸碎。
费蒙虚弱狞笑,不顾一切的将躯体上玄力血气灌入鹜影之中,森白利爪重新凝聚而出,血翅一扇,鬼鹜的身形朝慕离烽猛然扑去。
“若是你以为燃烧了本命精血就能助你逃过今日死劫,恐怕有些天真。费蒙,你今日必死。”慕离烽眼神淡漠地盯着扑来的鹜影,裂痕血污遍布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印法一变,淡淡道:“我这牛宿天角印的玄技拓印可不止一式。”
慕离烽话音方落,上空人影手印变了一变,自身随即消失。
而那一直用前足凌空刨擦的金牛虚影一声哞啸,蛮荒莽野之气陡然爆发,低垂头颅,仿佛一轮金柱冲撞而出,直奔猩红鬼鹜而去,整座山谷开始猛烈地摇晃震动,巨石犹如骤雨般自四面山壁之上滚动砸落,金牛虚影四足踏过之处,空间崩出了细密裂纹。
金牛虚影转瞬便与鬼鹜血影撞在一处,立时气浪喷薄,光晕炸吐,鬼鹜嘶声悲鸣,瞬间便被金牛银角扎了个对穿,爆碎开来。金牛虚影余势不衰,踏着银芒再度朝着费蒙冲撞而去。
费蒙浑身玄力被鬼鹜榨尽,又损耗了本命精血,气息已然衰弱至极,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便被携带着磅礴天地玄力以及金玄参果狂暴寒冽玄力的金牛虚影猛然撞中。
“啊!”
费蒙凄厉惨叫,躯体表面的血甲瞬间被撞得粉碎,化作缕缕玄力血气奔窜逸散,随即“噗嗤”一声被银角猛然贯穿,被尚未止步的金牛虚影顶着继续向前冲撞而去,身躯在途中一寸一寸地爆为血雾,旋即被金牛虚影狂奔中卷起的玄力气浪碾作虚无,彻底湮灭。
凄厉的惨叫声犹在谷中碰撞回荡,六转通玄境的费蒙却已灰飞烟灭。
慕云烈等人全身麻木僵硬,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神情呆滞,目光骇惧惊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牛虚影犹自向前冲撞了一段距离方才淡化破碎,尚未耗尽的玄力飘落四散,重归天地。山谷的震动摇晃也随着金牛虚影的停步消散开始逐渐减弱平静。
慕离烽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一阵虚弱疲倦之感席卷而来,脑中不禁涌上了阵阵眩晕。
先是被金玄参果差点撑爆,气血大量流失,随即又动用牛宿天角印,玄力几乎消耗一空,显然这一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袁辰武与方耀在方才慕离烽追杀四城之人时趁机逃离?,却是并未走远,而是收敛气息隐匿在山崖之上的密林中,一直在观察注视着下方的战斗。
原本以为费蒙必然是将慕离烽完全碾压,最终他们虽然得不到金玄参果,也能在慕云烈等人的尸身上搜刮些残羹冷炙,却不想便见到了让他们惊骇欲死的这一幕。
“这小子的玄技怎生如此恐怖……”袁辰武声音有些颤抖。
“以后只要别再招惹慕城,应也无妨。”方耀目光震动,琢磨着方城今后的出路,沉声道:“今日一战,五城与慕城皆是元气大伤,文城与罗城更是全军覆没,连文傲柏与罗钟都是丧命在此,若非我们撤得及时,只怕此刻已是慕离烽傀臂下的亡魂。慕云烈我了解,倒不至于秋后算账。慕城,从此只可交好,不可交恶。”
两人再也不敢继续停留,悄然退走,生怕被慕离烽察觉。
“烽哥哥赢了!烽哥哥赢了!我就知道赢的一定是烽哥哥!”乔灵泠终于第一个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欣喜得跳了起来,拽着宋妙音的素手不停欢呼。
宋妙音与萧雨烟的呼吸尚自急促,眼神茫然,剧烈起伏的胸脯显示着她们心中的震颤激动犹未平复。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慕云烈等人紧绷僵直的躯体在此刻终于是逐渐松弛,纷纷从方才震撼人心的一幕中恍然醒觉,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看向空中那道浑身是血的身影,目光中充斥着亢奋狂喜与不可思议。
慕离烽心头巨石终是落地,也转头冲着他们笑一笑,眼前一黑,从空中一头栽落。只觉坠入了一个娇嫩柔滑的怀抱之中,熟悉的温润清香沁人心脾,意识一松,就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