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道,“这世上,关心您的就是您的孩子,若是您真的离开了,您让她如何做?日后若是有人求亲合庚帖的时候,又要让她找谁,若是在婆家受了欺负,又要跟谁哭诉呢?”
赵锦儿的话,让李牧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消极绝望。
明明太子说会帮他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熬到头了,马上就能见到曙光了。
可是人一走,独自待着的时候,满脑子却只有太子那句“也不敢跟你保证结果”,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觉得只怕到头来还是要失望收场。
而且,就他这残破的身子,只怕再也不会好起来,还不如一死了之,既省得为难太子,也省得拖累女儿。
看出李牧的心思,赵锦儿摇了摇头。
她拍拍李南枝的手,示意李南枝先出去。
李南枝便端着碗去弄药。
赵锦儿这才郑重道,“先生,您是我们敬重的夫子,当年您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太子都答应替你翻案了,一切都还有机会,你不要再想不开了。就算是为了南枝,也不能这样。”
“还有机会么?”李牧妮妮喃喃,“当初万人踩千人踏,南枝跟着我不知受了多少苦,我真怕。”
“怕甚?”
李牧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说起来容易,可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那可是皇上的圣旨,君威不可冒犯啊!我怕不过又是黄粱一梦,雷声大雨点小,一段时间过去,还是会来告诉我,一切都改变不了。赵医女,百无一用是书生,李某其实很懦弱,根本面对不了也承受不了这些。”
听到堂堂大儒竟说自己懦弱,赵锦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懦弱,而是太过清高。
这般清高的人,哪里受得了那样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