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是第一次来京城,并不知京城的地势,更不知地下城的情况。
光是听到郝老三的话,就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好办。
想想也是,他可是令朝廷头痛了几百年的黑风寨寇首,罪行累累、恶贯满盈,就是有通天的本领,那本领在朝廷和皇帝眼里,也是罪。
现在皇帝给他下这个任务,一是试探他的诚意和本事,二是此事棘手而危险,想让他打先锋,真出什么事,死了也就死了,一个戴罪的寇首而已,不值祭奠。
段天涯心里都有数,但是,他并非那个在大殿中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介孤儿、无所谓生死的“潇洒”寇首。
他虽然没有亲人,但黑风山上万弟兄的未来,时时牵动着他。
不是吹的,泉州营地里那简易牢房,他想出来太容易了,就是外头有层层官兵把守,他也不是没把握冲出突围。
带上那批珠宝,他可以逃亡到对岸的波斯、希腊,继续过土皇帝一样的生活。
如果不稀罕做土皇帝,他甚至可以用手里的钱,雇佣一支军队,随便打下一个小国,做真正的皇帝。
可是,他段天涯,不是这种只顾自己不顾兄弟的人。
义父临终之际,将整个黑风寨托付给他,告诉他,这些落草为寇的弟兄们,每一个都是苦出身,好不容易才在黑风山落了脚,黑风山不能辜负他们,起码要让他们有口饭吃,有条命活。
段天涯现在所想,不过就是让那些兄弟们的后半辈子,有口饭吃,有条命活。
“皇上既然让我找您老,说明您老有办法。野火埋于地下,干系到整个京城乃至东秦的安危,你我皆逃不脱,还请三爷,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合作,争取尽快将野火清除。”
郝老三也是个一身匪气的人,眯眼看到段天涯眉宇间桀骜不驯,对他就生出两分亲近来。
“你倒是自来熟不客气。”
段天涯淡哂,“你并不是皇帝的人,你是秦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