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后退到椅子旁,无路可退,她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眼底氲起雾气:“就因为那事,我被江家赶了出来,还从族谱除名,你呢!你不还是堂堂燕南王府的世子,少了块肉吗?”
江姝月就只差指着他鼻子骂他忒不要脸了。
一个男人爽完了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痛苦拿给你她一人承担。
被打的是她,被逐出家门的是她,怀胎十月经历痛苦分娩的是她。
想着想着,心里的委屈涌了上来。
“你……你别哭,我并不是来责怪你的。”
萧京昭没有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见江姝月红唇轻抿,眼泪顺着脸颊滚落,那梨花带雨的,让人心乱如麻,说话都不利索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可这灯下美人哭起来也让人手足无措。
萧京昭抬起手又放下,颇有些无奈。
江姝月用力眨了眨眼,把眼里最后一滴眼泪挤了出来。
她挥了挥手里的面纱,“就这样,我自己开医馆挺好的,世子你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萧京昭:“……”
这是下逐客令了?!
萧京昭在离江姝月最近的椅子上落了座。
想着她带着孩子颠沛流离来到这里,心里酸涩,低叹道:“这几年你辛苦了。”
萧京昭当然知道女子生养儿女不易,若不是当年被尚书府遮了眼……
江姝月一听这话,心里警铃大作。
她拿起面纱胡乱地擦去脸上的鼻涕眼泪,“你,你什么意思?我不觉得辛苦,离开那个没人味的家,我倒觉得挺自在的。”
看着面前的女人清丽绝尘,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京城贵女的矫揉造作。
萧京昭心里暗道,传言有误。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以后绝不让你和岁岁继续受苦。”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江姝月耳里犹如惊雷炸开。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完了,这厮打探得真彻底,连儿子的名字都知道,这是真的来跟她抢儿子来了?
“岁岁我不可能给你,你休想!”江姝月怒目圆瞪,斩钉截铁,不给对方留一丝遐想。
萧京昭:“……”
江姝月如同防贼一般防他,萧京昭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着面前的女人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萧京昭的唇角没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道:“当然是你和岁岁跟我一起回家。”
江姝月:!
买一送一?这人想得倒挺美。
门外的向阳眼前一亮,他看着向松笑道:“主子迎娶江姑娘进门,不就全家团聚了?”
向松:“……嗯。”
这憨批还挺会接茬。
向阳的嗓门大,这句话自然被屋里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江姝月杏眸微转。
她可不想跟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成亲,只是露水情缘罢了,再说自己一人便可抚养岁岁健康长大,若真成了世子妃,困于后宅与众多美人争宠,岁岁说不定还会被人盯上。
她才不愿意过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
于是江姝月软化了态度,“世子何必为了孩子勉强自己?我只是一无权无势的孤女,过惯了散漫的日子,世子后院可纳无数贵女,想生多少生多少。”
江姝月说着拿起面纱在鼻尖按了按,一副泫然欲滴,眼泪随时就要决堤的模样。
萧京昭:“……”这是把他当种马了。
“我后院没女人,再说一遍,本世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江姝月垂眸,心道,说这话的人,一般随便起来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