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儿,怎么啦?怕打雷?为师守着你,不怕。”
“邪儿,从今日起,你就有师兄了,往后要好好相处。”
“邪儿怎可如此懒惰,再练一遍给为师看看。”
“嗯,邪儿近日修炼颇为神速,看来,为师后继有人了。”
面露关切的师父,笑容慈祥的师父,严厉教晦的师父,还有得意自豪的师父……
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从各个关节处传来,御清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时满眶的泪水就尽数溢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她愣愣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卧房。房内仅有一桌四椅和一张床,以及角落里支起的简易药炉。此时,药炉上似乎熬着汤药,腾腾热气从盖沿处冒出,轻盈飘起,萦绕在房内久久不散。蒙蒙雾气,让人感觉似乎如临仙境。
“我还没死吗?”她不禁想到。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子。
这女子身穿黑色劲装,手握长剑,腰别银钩,身形修长,步履轻盈,一看便知道此人必定修为不浅。
她来到床前,看了御清邪一眼,半响才出声。
“你醒了。”
语气十分冷淡。
御清邪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此人大约桃李年华,本是女子最耀眼的年龄,然而一双瑞凤眼中却眸色沉沉,完美的鹅蛋脸上也毫无生气。微抿的薄唇棱角分明,墨发高束,仅缠绕着一根血红长带,显得整个人刚毅倔强又无不英姿飒爽。
“是你救了我?”御清邪轻声问道。
“是。”
“这是在哪里?”
“客栈。”
“那……现在什么时辰?”御清邪有些尴尬地找话题。
“酉时。”
好吧,她有些颓然。活了十几年,她头一次见到如此惜字如金之人。以前她身边之人,都无不喜欢跟她聊天。即使天性内向之人,遇上她不到半个时辰,也能一起侃侃而谈。偏偏此时,她又浑身剧痛,实在是没有力气费口舌。
那女子又转身走向药炉,赤手端起那冒着白烟的药罐。
“额……她是没有感觉的吗?”御清邪暗自吃惊。
只见那女子又打开药罐,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纸包,将内里的粉末撒入药罐中。
如此眼熟的动作,要不是她此刻做得光明正大,御清邪都要以为这女子是在下毒了。
“吃药。”只见那女子端着药罐来到床前,瞧着眼前的御清邪恐怕是无法自己起身了,随即伸手施法,将药罐里的药慢慢提出来,欲往床上送去。
看着眼前从药罐中徐徐升起,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水,御清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制止道,“别!好烫!”
那女子闻言,停了下来,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而又将手放在药罐底部。一阵施法后,药罐里热气全无,外面还结了层薄薄寒霜。
御清邪见状,立时目瞪口呆。
天呀!这女子是何方怪人呀?吃个药而已,要么想烫死她,要么想冻死她。她何其无辜呀!
但御清邪显然已无计可施,谁让她如今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呢。好在冰水总比开水好,至少不会烫烂她的五脏六腑。
冰冷的温度让药汁变得格外苦涩,入口的刺骨怪味,让她一度牙关打颤,又恶心难忍,不禁激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御清邪,你要坚强,你还得去寻找真凶呢!”御清邪一边鼓励着自己,一边强行咽下这药汁,还有,所有的脆弱。
一阵折腾下来,她又脱力得昏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是血腥味!
记忆中的味道再次重现,御清邪立马清醒过来。
此时,房间内已然点上两根蜡烛。看来,现在已经入夜了。
摇曳的灯光下,那女子此刻正坐在桌子旁擦拭宝剑。宝剑通体暗沉,看不出什么,但擦拭的帕子上却是血迹斑斑,加之桌上正摆着的一弯淌血的银钩,看得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你……你杀人了?”御清邪强作镇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