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朝会实在精彩,有意站队娑罗的大臣不由为她捏一把冷汗。一下对上朝中两大势力,可如何是好。左将军还出征去了,现如今城中的兵力也只够保护,根本做不到把两大势力拿下,看来也只能暂时妥协。
妥协也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哪里都不缺勇敢的人,有继续观望的,自然也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个可以给娑罗足够诚意的天赐良机。
“微臣不觉得该将战事进行下去!江雄大悟与州本归两位,只看到损失无可挽回,可曾想后续的军队开支也是娑罗国所难以承受?”
站出来的不是谁,正是之前与二神京介吵得不可开交的松代勇人,要不说他名字里带个勇字呢,之前主和,与娑罗身边宠臣二神京介吵翻天,现在又指名道姓江雄大悟和州本归。
主子被点名,自然有小喽啰出来维护。
小喽啰穿着低等官服,口出狂言,眼睛宛如一把利剑:“就你也敢直言两位大臣名讳!战事一事,战前城主本就安排妥当,如何会后继不力!”
“后继力还是不力,你清楚还是我清楚?”松代勇人差点被这人气笑了,说话之前也不看看他是谁,在朝中任何官职。
他可是掌管军队后勤的侍人!
站出来的小喽啰经身旁人的提醒知道这人是谁,嘴巴讷讷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城主,微臣所言绝对真实,军队超支啊!微臣也不是说左将军带兵不力,只是说实际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松代勇人扑通跪下,再次诉说委屈。
之前松代勇人进城主府和娑罗说过这事,那时娑罗哪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先下去。
他下去是下去了,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停止战事,这不敌国求和,冒着得罪她的危险,也要在朝堂上与二神京介吵得死去活来。
娑罗俯视下面的人,头痛地捂住额头。
眼看都要压娑罗一头,半路出了个松代勇人,江雄大悟和州本归差点气个半死,他们现在只盼之后不要再有谁站出来。
有时候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没等他们派人打岔。有人开了个好头,本来还想观望的,可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么?纷纷站出来跪在那人身后,个个言说请和。
和和和,和个屁的和!江雄大悟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狠狠把这些人痛骂一顿。
为什么他每次觉得可以压娑罗一头,总是出现这些那些意外,为什么?江雄大悟老脸面目扭曲。
难不成他一把年纪了,还比不过没了父亲庇护的小小幼女?
二神京介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哪还管与松代勇人政见不合,扑通也跪在其身旁,只说之前说话没有章法,现在痛改前非觉得主和挺好。
陆陆续续,大臣一个接一个跪到他们身后,其数量之庞大,对比江雄大悟和州本归的也不差多少。
娑罗对着分批成两派的官员,摊手,脸上乐呵呵的同时,嘴上却满是为难:“两位爱卿,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若你们能拿出供后续的军队开销,我就同意你们战事继续了,反之,也只能和谈。”
州本归才不听她胡说八道,全国上下最想打仗的就是她,他看向江雄大悟,期待对方说出拿不出来的话。这样,即便有损失又怎么样,娑罗还不是损失更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不能做。
这事与他无关他当然说得轻巧,江雄大悟怎么可能弃女儿智子于不顾。那天智子可是说了,若女婿死,她也不会苟活。智子是爱人留给他的唯一血脉,那是剜他的心啊。
大殿安静,谁都在等一个结果。江雄大悟咬咬牙,说出一个数字。“为了娑罗国,为了给牺牲的将士复仇,臣愿意出一百万两,城主觉得可够?”
娑罗抿唇不言。
“三,三百万!”老人掐得大腿青紫,硬是憋出三百万的数目。他不是拿不出更多,只是拿出更多直接和承认搜刮民膏无区别。
再逼下去场面该不好看了,娑罗意识到这一点,看向州本归:“爱卿呢,爱卿愿意拿出多少?”
“微臣家底薄拿不出银两,还请城主恕罪。”秉承此事与自己无关,州本归拒绝得很干脆。
娑罗不置可否,挥手让殿中跪着的大臣都起来,跪久了对膝盖可不好,这些人可都是还继续干活的人力。没融入新血液之前,起码是这样。
松代勇人差点大笑出声,想到之后就能入账三百万两恨不得苍蝇搓手。
被娑罗摆一道,江雄大悟自然不服,站起来的时候与州本归对视几秒,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为了他们的共同利益,之后或许可以合作一段时间。
娑罗才是他们最紧要的敌人。
起身之后,两人实现默契分开。
“对了,此战之后,娑罗国进入休养生息阶段,我看朝中许多爱卿都已年老,该回家享清福含饴弄孙,共享天伦的年纪。”
娑罗才不管扔下的是个什么炸弹,只管决策:“我爱我的父亲,自然体恤你们,这样吧,接下来我会出一个归家荣养名单,时机成熟就在朝中公布。”
罢两个老东西的官肯定不可能,但他们身后那些小喽啰还是简单的。
不是合作吗?她看他们怎么合作。
有时候,人是坚持不了自己的决定的,他们身后的人,会裹挟他们走向另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