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然是已经谈过的东西,如今再拿到明面上来才好看些。
上官鸢含笑微微颔首:“北戎的衷心,本宫感受到了。”
“这一路便听说长公主风姿不凡,今日一见,才知道听途说不可信。”那使臣单手放在胸前,微微行了一礼,“长公主之仪,令人望而生畏。”
上官鸢笑起来,一旁有朝臣说道:“臣听说在北戎,亦有女子当政。”
他用的“亦”字,上官鸢眸光一动,向那人看去。
北戎使臣应道:“正是,我们的先王便是如今大王的母亲。”
他说话语调还是有些奇怪,但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白。
上官鸢便是早知此事,但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提出,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她微笑颔首:“北戎风俗与中原略有不同。”
“但能者居之的道理,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又是那朝臣应道。
上官鸢再看过去,是一张陌生却年轻的面孔。
她细想片刻才记起,正是今年春闱的状元苏秦。
苏秦不闪不避对上上官鸢的目光,然后微微垂眸以示尊敬。
所以他也没看见,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叶督主上前半步,阻断了上官鸢的视线,还给了她一个微冷的眼神。
上官鸢挑了挑眉,又笑起。
宫宴已经备好,众人移步花萼楼,路上的时候,苏秦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正好跟在了上官鸢身后。
面容清秀俊朗的状元郎微微弯腰,提醒上官鸢道:“长公主小心脚下。”
“多谢苏大人。”上官鸢笑应道。
叶随云的目光便又这般冷冷的落了过来。
宴后,北戎使臣再次向上官鸢表达了臣服之意,而众朝臣亦齐齐弯腰恭贺大盛北方强敌再减一个。
不得不说,这般万人俯首的场面,实在是容易让人上瘾。
这一晚上官鸢压抑的辛苦,始终保持一个矜持的淡淡的笑,实在不方便表露真正的情绪。
等回到公主府后,上官鸢回到寝殿,泡在温热的水中时才感觉彻底放松下来。
而笑意便这般不由自主从唇间冒出。
怎么能不开心呢?
当所有人都向你献上他的衷心和恭敬,当所有人都让你称臣……
“皇兄啊皇兄,这般美景,竟还不如一个唐玉儿么?”上官鸢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又朗笑起,“或许一切自有天意吧。”
有这般的上官今安,这般的唐玉儿,才有今天的上官鸢。
不然,她还走不到这一步。
上官鸢转了身,靠在池壁上,闭眸回忆片刻今日的场景,忽然想起一人。
“苏秦……”
她红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又满含兴味的笑了一笑。
不巧的很,这一声,这一幕,正好被某个从窗户跳进来的督主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