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扶住了廊下的柱子才站稳了。
皇帝借着廊下的灯光一看,王永珠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顿了顿,才吩咐道:“给世子夫人看座!”
苏大总管多精明的人,立刻使了个眼色。
很快就有人搬来座椅放到了下首,还有炭盆,再有入口温度刚好的茶和一盅炖得糯糯的银耳羹。
王永珠也顾不得别的,道了谢,先坐了下来,那椅子上铺设了软和的坐褥,暖洋洋的,先喝了两口温茶,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干涉。
然后才端起银耳羹,慢慢的喝着。
旁边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到王永珠手中调羹偶尔碰到瓷碗边,发出的轻响,和炭火盆里的炭燃烧发出的哔啵的声音。
苏大总管早就派人去跟着怀才手下的内侍去将先前被关起来的那几个稳婆带了上来。
虽然是深夜,可到底是辞旧迎新的春节,长春宫里也是灯火通明,那几个稳婆被押送到皇帝面前,都十分恭顺的跪了下来。
皇帝看了看王永珠:“你说这些稳婆有问题?皇贵妃不是顺利生产了么?”
说实话,他自己都对皇贵妃能顺利生产没抱什么期望,所以听说他们母子平安,顿时喜出望外,还真没想过有人对皇贵妃出手。
宫里那些女人怎么想的,他也清楚的很。
皇贵妃腹中孩子脐带绕颈,不是有大福气,是不能平安降生的。那些女人不用动手,就能达到目的,几乎都不会出手。
他还真没怀疑过。
那几个稳婆听了,立刻喊起冤屈来!
只说她们本来在里面伺候得好好的,皇贵妃娘娘力竭,她们也没法子,谁知道世子夫人居然就将她们给赶来出来。
她们固然本事不济,就算借给她们一百个单子,也绝无害贵妃和皇子之心啊!
王永珠吃完一盅银耳羹,总算恢复了一点子精力,冷笑着看了那些稳婆一眼。
然后起身,不卑不亢的道:“启禀陛下,这一段日子来,臣妇一直在给娘娘调理身体。也教给了娘娘一套操,会将腹中孩子脖子上的脐带给绕出来。昨日,臣妇给娘娘诊脉的时候,就已经诊断出,娘娘腹中的小皇子脖子上的脐带顶多还有一圈半了。”
“这个已经没有大碍了,更不用说这一段时间来,娘娘一直按照臣妇安排的食谱用餐,平日里做操,还在屋里多走动。再者小皇子的体重也控制的好,并不是那种八九斤重的过大孩子,要说一切正常的话,娘娘能顺利产下小皇子。”
“最开始,发动后一切都还算正常。可等到娘娘的宫口开得差不多了,可以躺在床上生产后,羊水都快流干了,却反倒没动静了。”
“不管是太医开了催产的药,还是灌参汤,娘娘腹中的孩子却怎么都不出来,娘娘虽然着急,却还没放弃。这几个负责的稳婆反倒先放弃了,若是换个六神无主的,这太医又不能进来,只怕娘娘和小皇子就只能等死了——”
皇帝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戾气,看向那几个稳婆。
稳婆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抖得更筛糠一般,还勉强辩解:“奴婢冤枉啊!真的冤枉啊!”
“奴婢们从进了长春宫,就先被盯着洗澡换衣服,衣服都是长春宫提供的,手都用热水泡过,还有酒擦过,都是按照世子夫人提出来的要求办的。再说了,生产的时候,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奴婢们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机会动手啊!更不用说,打死奴婢们也没那个胆子啊!”
“陛下明察!”
皇帝看向王永珠:“世子夫人怎么看?”
王永珠几乎要被气笑了,自己老婆孩子差点遭毒手,为人夫为人父的问个外人怎么看?
我看你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