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收拾的不用他们操心,自家将自家的桌椅板凳搬回去,自家的碗筷收回去就是了。
巡逻了一天的亲兵们,也累得不行,这么一天,怎么感觉比行军还累?
大家都筋疲力尽,随便洗漱后,刚沾上炕就睡着了。
第二日,人人起来都迟了。
打开院子门,巷子里似乎还有些酒肉的香气没散完,地上的狼藉已经被街坊们赶早都收拾干净了。
王永珠睡了一夜,才觉得人活过来。
又依着张婆子的吩咐,每家出了板凳桌椅碗筷的,都封了一个红封,让人挨家挨户的送去,这是谢礼。
不说王永珠她们累成了狗,倒是荆县里,提起昨日那流水席,无人不竖大拇指。
都说宋重锦办事大方,有排面!
昨日那么多人,也没见露了怯,一直到最后,都支应过去了。
不像有的人家,说是摆八碗流水席,也就第一席有些硬菜,后面的都用豆腐白菜充数。
王永珠不知道外头如何夸奖,正在和姚大对礼薄,看着上面大多数都是鸡蛋,菜干,忍不住揉额头。
昨儿个,后来那菜肉跟不上,这些鸡蛋和菜干也就用上了,倒是没浪费。
剩下的大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王永珠也懒得看了,只吩咐姚大,将这些东西整理好,包上了一百两的银子,一并的送到荆县的慈幼局去。
这里都是那些无处可去的老人和孩子,虽然是被收留着,可经费有限,每日里能有两碗薄粥,吊着命就不错了。
剩下的东西虽然不值钱,可对慈幼局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
等到王永珠和宋重锦处理好荆县这边的事务,要收拾行李回七里墩的时候,看着人群中多出来的杜使君,一时头都大了。
说实话,王永珠自认为并不是那种特别会照顾孩子的人,在她心目中,她若是在以前的时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再说王家以前的金壶他们,一个个都皮实的很,也都不用王永珠操心照顾。
她的关心和照顾,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并没怎么操心。
这杜使君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实在是棘手。
不过好在王永珠心大,既然师父都敢将孩子交给自己,自己有什么不敢的?
直接当着杜老太医和杜使君的面就直说了,跟着去乡下可以,一视同仁,不会有优待。
大家吃什么,杜使君吃什么,住的条件肯定不如城里不如京里,这是客观条件,改善的余地不大。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衣服有人帮忙洗,但是肯定不会有人伺候他。
也不会有谁特意的去关照他,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别到时候觉得大家怠慢了他。
乡下人说话粗俗,直接,跟杜使君肯定格格不入,有什么想法意见,憋着,别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用,大家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本性。
真去了乡下,他们会呆一段日子,若是不习惯,不会有人专门送他到荆县来,只能托付给镖局或者跟着其他人一起顺路带过来。
若是能接受,那她就带上,若是不能接受,那她也没办法,因为乡下就那个条件,就算跟着去了,过不习惯,她也只能将人送回来。
杜老太医倒是一点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这徒弟,看着好说话,那是没压到她的底线。
自己这突然将这么大一个孩子丢给他们夫妻,用意为何,自己那徒弟自然知道,说出这些条件来,也是丑话说在前头。
倒是杜使君,一贯见到王永珠,都是笑盈盈的,极为好说话,也不见她生气的样子。
就算听人说了这小师姑如何的彪悍,那也只是听说,他心里觉得,小师姑这样的女子,又和气又大方,才不是别人嘴里那样。
可今儿个,他才发现,他真的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