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又不好发作,只得扭头:“我给锦哥儿媳妇准备的见面礼怎么还不拿上来?”
后的婆子忙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于氏接过来,当众打开,是一对金镯子,没别的特点,就是大,沉。
样式虽然老土,可架不住是实心的。
“二婶没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是当初二婶的陪嫁,也算是个念想儿,你留着玩吧。”
一般豪门贵族家,见面礼贵重也不是这么个贵重法,就是给首饰,也给那精巧的,这样光秃秃两个镯子,就算是金的,也打脸啊。
这也是于氏的一点心机,乡下丫头么,能见过什么好东西,自然是金银最惹眼了,哪里还会分辨什么好不好的?
王永珠却一笑:“谢谢二婶,原来我娘说的没错,这京城和咱们乡下也没什么区别,这陪嫁都陪嫁这样的金镯子,我当初嫁给相公,我娘也给我陪了一对这样的镯子,我还嫌老土。可我娘说,这只有体面人家才陪送得起呢。我还以为我娘哄我呢,今天看了二婶我才知道,原来没哄我,京城里的体面人家果然也是这样陪嫁的。”
这话一说,宋重绮先忍不住笑了,其他两个姑娘也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偷笑。
于氏脸被臊得脸通红,还是高氏知道过犹不及,笑着上前携了于氏的手:“好了,你们二婶这一路辛苦了,快上面坐,上茶来。”
打着岔,就把话题轻巧的带了过去,让于氏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晚上的晚饭,因着这个,于氏兴致缺缺,其他人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也都闷笑不语。
男桌那边宋弼倒是八面玲珑,可架不住宋重锦是个黑脸面瘫,其他的几兄弟,也都心里藏着事,心不在焉。
他一个人在那边再起劲,也没人附和,自己也觉得没劲,干脆也就闭嘴吃饭。
胡乱吃了几口,也就草草散场了。
宋弘又不傻,自然察觉气氛不对,晚上问高氏,高氏忍着笑将王永珠噎于氏的话学了一遍。
宋弘又好笑又好气:“这锦哥儿媳妇一张嘴,也忒毒了。你过年可得看紧一点,别见客的时候出岔子。”
高氏倒是红了眼圈:“这些年,我这个做大嫂的,要大度,年年弟妹往我心上捅刀子,我顾全大局都得忍着让着。也没见一个孩子出来替我说句话,今年倒是锦哥儿媳妇才回来,不管是为了我也好,为了咱们大房也好,这话说得我心里痛快!”
“我看锦哥儿媳妇也不是没分寸的,虽然是乡下来的礼数缺些,可却是个利落的孩子,你也别总是挑毛病。今年孩子们才回来,在府里过第一个年,何必拘束了她们?有多少规矩,以后教不得?我看这孩子聪明,多跟着看两年说不得就不用教了。”
倒是为王永珠说起了好话。
宋弘忍不住道:“慈母多败儿,你就宠着吧——”说完,到底对高氏愧疚,见高氏眼圈红红,可怜又可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行了,行了,以后见二弟妹,你就将锦哥儿家的带上,只是好歹二弟妹是她长辈,让锦哥儿媳妇也注意些分寸——”
高氏一听,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