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扶着张婆子往屋里走,进了屋才低声道:“娘,我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用意。您以前也说过,打从三哥懂事起,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情,就生了一张嘴,死得都能给说成活的,然后到处骗吃骗喝。您以前也想着,这男人成了亲,有了孩子,就能收敛了,知道顾家了。可三哥还跟那没笼头的马一样,三嫂跟他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他还是一门心思的在外面不着家。”
“你说三哥没救了,我看倒不见得。三哥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只是他在外面久了,移了性情,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看今天娘你夸奖了三哥,三哥可高兴了。”
“我就想着,既然以前,娘和爹你们打着骂着,也没见能把三哥拗过来,想来还是这法子不对。今天三哥帮家里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他自己也很意外,加上您夸了他,还说给他专门做野鸡崽子吃,我看三嫂看三哥的眼神都带着光,金花也对三哥有了改观,就连三哥的气色,跟以前都大不一样了。”
“我就琢磨着,说不定这是个法子,咱们就多夸夸三哥,奖励他,保不准他倒还能改好了,不说别的,三哥在外面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也是有的。就那作假的法子,要是没三哥,咱们去哪里知道去?做生意,还得有三哥这样,知晓一些偏门左道的,咱们心里有数,不去害人,只防着别人害我们,也是三哥的功劳不是?”
“您以前老说三哥就是个吃闲饭的,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够,都是在外头心玩野了,收不回来了。今儿个这事可证明了,三哥这些年在外头学得东西,以前可能没啥用,如今看来,以后倒是挺有用的。”
“再说了,咱们家如今手头也算宽裕,拿出一两银子来又不艰难,若是能让三哥就此改好了,多花些银子也是值得的。”
一番话,说得张婆子气笑了:“行行行,也就你还惦记着把老三给扳正过来。如果这法子真有效,这银子也不是舍不起。前些年他那般不成器,老娘也没真让他饿死过。罢了,就用你这法子看看,要是真能改过来,那就是你的功劳,要是改不过来,咱们也就死了心,以后一点银子边都不让他沾。”
王永珠自然说好,她这也是没法子了,王永贵这个性子,断然是不能放出去惹事的。
用武力镇压,总是有个疏忽的时候,他那么大人了,不能拿链子锁着吧?
所以,能让王永贵自己改变,对这个家有归属感,有责任感,才是最靠谱的。
王永贵不比王永安,那真是利欲熏心,为了升官发财,什么都可以抛弃,没有下限。
王永贵虽然自私,可也没坏到骨子里去。
这些天,她也发现了,王永贵最是爱面子,表面看起来混不吝,似乎不在乎别人说他啥,说得再难听也是一笑,还经常附和着自黑一下自己。
可刚才她让家里人跟着王永贵学习,却发现王永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整个人跟以前大不一样。
她才有了这个主意,反正不管怎么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真能让王永贵变好一点,对王家对自己都好。
等宋重锦回家的时候,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王家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自然不会多嘴去问,只将从镇上买回来的点心孝敬给了张婆子,又给王老柱还带了一点烟叶。
王老柱乐滋滋的去拿着烟叶到一旁试烟去了。
张婆子嘴上埋怨了几句宋重锦不会当家过日子,这太抛费了,可眼角都笑开了花,自然这话是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