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几乎要气笑了,用所谓的十分要紧的消息,将他诳骗来,就是想让他搭救王氏?
真以为他脑子进水不成?当初两人合离后,王家和宋家就成了死仇。
王家对宋家下的那些黑手,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他虽然谋了个清闲的职位,本来是不招人眼球的,合离后,都不时的被刁难一番,真当他不知道,那都是王家所为吗?
更不用说,想起因为王氏之故,他如今膝下还凄凉的很,这等绝后的大仇,他没落井下石,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王家人是如何这么厚颜无耻的认为,王氏跟自己还有夫妻情分?
以前也许听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夫妻,估计是上辈子的孽缘,一日夫妻,结下的是百日的仇。
身为男子,此刻看着齐国公府这些狼狈不堪的女眷,他说不出狠话来,可是他却不想在这里跟王家女眷多歪缠。
只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些,那就算了,告辞!”
说着,袍袖一甩转身就要走。
齐国公夫人急了,她以前觉得这个女婿没刚性,性子绵软,想着如今看着王家这般凄惨了,让他看到了,她再作为长辈,苦苦哀求一番,说不得宋引就能将闺女赎买出去,不说别的,能让闺女日子稍微好过些。
可是没想到,看起来绵软的女婿,居然也这般硬心肠,心下忍不住就责怪宋引没良心。
但是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心占了上风,忙忙的喊住了宋引:“女婿——”
宋引脚步一顿,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头都没回。
齐国公夫人慌了,扯起嗓子喊道:“宋大人,宋大人,你别走,老身真的有重要消息,只要你答应将我女儿赎买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消息!”
听齐国公夫人说得这般笃定,宋引本打算充耳不闻,可牢门口,宋五和一个陌生的汉子守在那里,冲他摇摇头,示意他转回头去,跺跺脚,宋引沉着脸回头。
他这不是害怕么,他虽然一直只在清闲职位上呆着,可若没几分本事和机变,也坐不稳位置,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宋家好不容易靠着族兄卫国公宋弘又要更上一层楼,宋家整个家族都受益的事情。
若是因为他,连累了宋家,别说宋弘饶不了他,就是宋家合族上下都要生吞了他。
因此,一收到齐国公夫人的消息,加上那狱卒的态度,他那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就通知了宋弘。
这不,宋弘派了宋五,还有一个据说是大理寺的官吏,跟在他身后,虽然没露面,可也将他们见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回转过来,宋引不耐烦的道:“说吧——”
齐国公夫人还犹自拉扯不清,非要宋引将王氏赎买出去才肯说。
宋引也来了气,直接就道,若是她痛快点交代了,说不得他还能让人给送两件棉衣进来,让人给弄点吃的,让她们日子好过些。
若是再这么歪缠,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直接跟狱卒说了,上一顿大刑再说。
齐国公夫人到底怂了,她其实心知自家犯的罪过,实在是无可赦免,只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听宋引这么说,到底灰了心,想了想,若是能换上暖和的棉衣,再吃上几顿饱饭,先度过这眼前的困境也好。
要知道,现在几个儿媳还有孙女都对自己和闺女有意见,平日里吃喝若不是她这个做婆婆的舍下面子身段去抢,连口吃的都轮不到。
再熬几天,不说她这个老骨头,就是闺女,只怕也撑不住了。
因此一咬牙,冲着宋引招手,示意他凑近,好说那个重要的消息。
宋引哪里肯靠近,只冷冷的袖手站得远远的,“有什么就说吧——”
齐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知道宋大人对我家女儿怀恨在心,让宋大人如今膝下犹空——”
宋引听了这话,忍不住脸色就变了,这是他的痛,也是男人最感觉耻辱的事情,被齐国公夫人这么当众说出来,只觉得脸上作烧,那一瞬间都忍不住起了杀机。
齐国公夫人还在说:“其实,当年,宋大人你还记得你身边有一个叫如画的侍女吗?”
宋引瞳孔一缩,想起了当年。
那个叫如画的丫头,是当年最得自己宠爱的通房丫头,两人也曾耳鬓厮磨,他还成许诺,自己成亲后,就将如画抬为姨娘。
如画温柔和顺,又对他情深意重,可婚后,他就出了一趟门回来,王氏就告诉自己,说如画跟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