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每次送节礼也好,年礼物也好,顾家主子就没一个落下的。
说实话,每年要给这么一大家子准备礼物,也是颇为花费心思的。
没想到这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礼物,送出去,没落个好不说,自己闺女还被一顿编排?
呸!喂不熟的白眼狼!
若不是看在顾家老夫人和大哥大嫂的面上,她搭理他们二房?
那个二哥,从认回来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也无从谈起什么感情。
更不用说,那全氏做出那样闹笑话的事情来,让自己闺女受了委屈。
若是她当时在京城,只怕都要撸起袖子上前教训人了。
又心疼自己闺女,受了自己娘家这样的委屈,却没跟自己抱怨过一次,想来也是怕自己为难不是?
越是如此,张婆子越是难受。
今儿个老三这么打二房的脸,要说痛快,张婆子第一个站出来。
此刻见顾子枚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哭!还委屈!
委屈个锤子啊!
再看顾家大夫人,眼底都要遮掩不住的不耐烦。
还有其他大房的晚辈们,都低垂着头,知道这事他们晚辈最好别搅和进去,因此一个个都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的表明自己只是个旁听者。
唯有那三侄媳妇安氏,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被她夫君顾子桓给轻踢了一脚,才勉强收敛住了表情。
张婆子知道,此刻几个晚辈是万万不能开口出声的。
大嫂是大伯娘,要端正慈和大度,也不能说什么。
老三是个男人,先前那番话说出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在多说,那就有长舌之嫌了。
二房全氏是个自己都糊涂的,此刻正抱着顾子枚母女哭成一团呢。
按理来说,这屋里,此刻唯有她,身份也够,出来说两句,打个圆场,这事也就能这样不轻不重的过去了。
可张婆子不乐意啊!
凭啥啊?二房的母女打了她闺女的脸,就是打了她的脸!
更不用说,四丫头方才那话里的意思,是讽刺老三呢,说他计较金钱呢!呸!这也是她能说的?
四丫头和二房一下子触了她两个逆鳞之处,她今儿个要是不教会这二房做人,她就不是当年骂遍七里墩无敌手的张婆子。
当下心里冷笑一声,倒是开口了:“四丫头,亏你还是读书人家的闺女,从小也是请了先生教你读书认字,请了嬷嬷让你学规矩长大的。怎么这个大个人了,还说出这样糊涂可笑的话来?这得亏是在咱们家里,要是被外头人听了去,只怕牙都要笑掉了!”
“我倒是要问问四丫头,既然你说顾家最重品行,那我问你,谁家品行好的女孩子,在长辈说话的时候插嘴的?满府里,你这些兄弟姐妹哥哥嫂子,我就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没规矩的!”
“莫非这是你们二房的规矩不成?那倒是让你姑母我开了眼界了,要知道,就是在乡下,三四岁光屁股的娃娃都知道尊敬长辈,怎么四丫头如今都十六七八,要说人家的大姑娘了,反倒不懂这个规矩了?”
“再有,什么叫钱财是身外之物,是阿堵物?你身上穿的,戴的,吃的,喝的,用的,那个不要钱买回来?莫非天上能掉下来不成?既然你嫌弃钱财,怎么前几年我在府里住着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就看到你找你大伯娘要首饰头面,要新衣裳?莫非这些不要银钱买回来?人家看着你长得好看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