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尽是黑暗,油灯里的火苗闪烁,忽明忽暗,微弱的烛光从前方映照过来,两人在这些光芒的引领下,紧紧跟住了走在前方的张老爷。
三人很快来到了一处帘子前方,透过帘子中传来的光亮,隐约能够看出里面是一个神龛,只是奇怪的是,神龛上并没有供奉的不是三清、四御、五老诸般神明,摆放神位的地方仅有两个巨大的文字。
神龛下摆着一个蒲团,一个身着儒服的中年儒士正盘腿坐在上面,他笑容和煦,看起来极为可亲。
虽然张老爷没有说,但是他两都认出,这是一具玉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单独安放在此处。
“你们两个过来跪下!”
张老爷在香炉中点上三柱清香后,向着徐坤、殷雪摆了摆手。
听到张老爷的话,两人瞬间跪在了地上。
看见两人跪好后,张老爷来到两人的前方,跪在儒士跟前,然后悲声说道:“先祖,后辈子孙无能,未能守护好张家,以至于被奸人所害,张家血脉断绝,如今只能借助他人之手,延续张家香火。现在玉尸变动,张家第二十五代家主张允文遵照祖训特借先祖法宝一用,攘除奸邪,平息尸乱,望先祖在天之灵,保佑此二人,让张家香火不至于从此断绝。”
张老爷,脸色悲痛,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看着泣不成声的张老爷,两人口中说道:“父亲(义父)保重身体!”
张老爷摆了摆手,制止了要过来搀扶他的两人,然后跪在地上不断地向儒士叩头。
每一个都很沉重,张老爷的额头渐渐渗出了大量的血水。
两人在一旁看着,也开始对着儒士叩头起来。
“请先祖保佑张家香火不绝!”
忽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可!”
这声音仿佛不是来自人间,而是自幽冥而来。
声音刚响起,一道金色光芒闪现,顿时满室生光!
张老爷身上同时升起一片红色的光芒,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白,白色,然后干枯脱落,脸颊也瞬间干瘪下来,精气神不断流逝。
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还算健朗的老人,在两人面前一点点衰老,最后变成了行将就木的凄惨模样。
“父亲!”看见已经不成人样的老人,两人心中悲痛万分。
“莫哭,莫哭,为父没事!只是倦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生活,至于张家的玉尸生意,死去的人就让他逝去吧,咳~咳咳~”张老爷虚弱地躺在徐坤的怀里,突然眼睛圆睁,看向半空,右手高高举起,“天赐!小兰!是你们吗?你们来接我了吗?慢点走,路上冷,一……一起。”
话刚落下,他的手臂向着天空扒了扒,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最后无力地落下。
这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父亲!”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金光仿佛是吸够了能量,在密室中转了几次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瞬间向着密室外飞去。
夜空中,一把通体雪白的巨大玉尺悬浮在张家大宅上方,仿佛在寻找什么,无数金光从其上涌现,照耀了整个武阳镇,这一刻,天空中的皎皎白月仿佛都为此失色。
良久之后,一声轻鸣。
嗡~
伴随着玉尺一阵震动,数之不尽的金色光芒化为一道道流光,仿佛无数细小的飞剑,瞬间覆盖了游荡在张家院中的所有行尸。
只是一刹,仿佛一阵春风吹过,化开了冬雪,扫荡乾坤,凡是被金光击中的玉尸全都变成了阵阵光点,向着天空飘散而去。
“不好!来福!你害我!”看着向自己飞驰而来的金色流光,法坛旁的金道人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瞬间被金光击中,化作烟尘,消散在天空中。
一旁的殷受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全身发抖。
无尽的恐惧如同奔腾的潮水,一遍遍怕打着他的神经!
至于来福,则跌坐在地上,身下一阵黄色的液体流出,一股骚臭味飘散开来。
……
“好浓郁的浩然之气,想不到这偏僻的霸州一隅,居然隐居着这么一位以儒入道的高真,可惜了。”
武阳镇百里之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中走出一个姿色艳丽的女子,她抬头看了看远方,伸手在半空中感受了一下,一缕清风在她指尖流转,她的心头不由地爬上了一股淡淡的哀伤,一股深沉的悲痛。
武阳镇上,七人也被忽然的惊变惊动,纷纷看向天空中巨大玉尺,已经四处游动的金色流光。
王烨紧紧地盯着天空上的光团,向着一旁的甲子问道:“甲兄,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甲子摇了摇头,他虽然精通一些灵异之事,但和这广袤无垠,蕴含无数奥妙的世界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瞬间好沉重,好想哭。”
周星宇眼睛通红,吸着鼻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他真想大哭一场。
“我也是。”其他人也说道。
忽然甲子瞳孔一缩,开口说道:“不好,那边是张家的方向,二师弟有危险!”
甲子说完,也顾不得和其他多说,向着张家大院跑去。
丙寅和丁卯看见甲子跑了出去,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