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这是要翻天不成?这架势跟俩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郭白衣一低头,拱手沉声道:“主公,白衣有罪......一时忘形.......可是请主公赶紧下决断,此事万万不可耽搁!”他还想说什么,苏凌却已经疾声驳斥道:“丞相!苏凌有罪,您把我剐了都成!但此事万万不可!”
“你!.......”郭白衣用手点指苏凌,气得剧烈咳了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萧元彻顿时头大,怒道:“都少说两句!听我说!”苏凌和郭白衣这才同时把头一低。
萧元彻半晌没说话,瞅着他这俩左膀右臂运气。
“苏凌,郭白衣的计策和理由方才我已经听了,你如此强烈的反对,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苏凌点了点头,朝着萧元彻郑重施礼,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和嬉皮笑脸之意,整个人似换了个人一般。
从来没有过的郑重。
“丞相,臣从未唤过您主公,今日......我便唤您一声主公罢!借倭夷国之兵,此事万万不可!主公,您一定要相信苏凌说的!”苏凌一字一顿,沉声道。
郭白衣心中一惊,赫然抬头看着苏凌。萧元彻亦是如此。他俩心中明白,平素苏凌再如何,也从未唤过萧元彻为主公的,萧元彻也有意无意的提醒过他,郭白衣更是跟苏凌明说过,可是苏凌总是嘻嘻哈哈的搪塞过去了。
可是今日,苏凌可是头回唤萧元彻为主公,而且自己称臣!看来苏凌真的对倭夷国借兵一事有多么的反对了。
苏凌一句主公的份量在萧元彻心里有多重,萧元彻明白,郭白衣也明白。
萧元彻也蓦地郑重起来,缓缓道:“苏凌啊,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有理,能说服我一人,就算天下人要我借兵倭夷国,我也不借!”苏凌神情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主公啊!可明白一个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苏凌缓缓开口,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千钧。
萧元彻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然而我只是借倭夷国的少量兵马,骚扰的是沈济舟的渤海,又不是出兵大晋......这没什么吧!”苏凌摇摇头,声音比方才更为郑重,也大了许多道:“不行!莫说什么少量兵马,便是一兵一卒亦不可!一兵者,便不是异族了么?”说着,苏凌又一拜道:“主公啊,那渤海虽是沈济舟之渤海,可是也是我大晋之渤海,更是我华夏之渤海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一外族兴兵犯我大晋之渤海疆土,杀戮我大晋渤海百姓,主公,这账该算到谁的头上!”
“这......”萧元彻一怔。
“华夏族人,万万千千!便是内部争斗的血流成河,也万万断不允许外敌杀我华夏子民,占我华夏疆土!一地一寸都不许!”苏凌越说越慷慨激昂。
“一寸山河一寸血!丞相!主公!我之华夏泱泱,岂容宵小鼠辈行此卑劣行径!”苏凌忽地仰天大喊起来。
“一寸山河一寸血......好一个一寸山河一寸血!”萧元彻也颇为动容。
这句话,他仿佛听到了金戈铁马,视死如归。
“主公啊!夷吾之事您可忘了,当年雪衮别院,龙台染血,惊天一炸,不是那外族干的么?丞相难道还想引狼入室,重蹈覆辙么!”苏凌痛心疾首道。
郭白衣听着,此时已然恢复了冷静,看苏凌字字泣血肺腑之言,心中也颇为动容,但还是开口道:“苏凌啊,只是骚扰渤海,主公可下令,倭夷兵不得超过五百,不许屠戮百姓就是了!”他这话已然有些底气不足了。
“战争便是杀人的机器啊!到时局面谁可控?不让杀,就不杀了?不让掳,就不掳了么?不让作奸犯科就不作奸犯科了?天日昭昭!国法森森,这世间恶徒可曾少了?”苏凌字字如刀,丝毫没有留任何的情面。
“我大国泱泱,为何还要自卑自贱,去寻一个蛮夷出手!奇耻大辱!丞相,您英雄意气,挥斥方遒,难道也想自降身份不成?若真如此,苏某,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