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的珍宝器玩也是琳琅满目,其中尤以吴三桂的三件宝物:虎皮、大理石屏和帽顶为奇。
虎皮和帽顶得自宁远,“虎皮白章黑纹”,世所罕见;“帽顶大红宝石径寸,长二寸许,光照数丈,炎炎如火”;大理石屏则是沐氏旧物,屏高六尺左右,屏上花纹酷似山水土石,浑然天成,出自元代名画家倪瓒之手。
园中还有书屋一所,名为“万卷楼”,各种书籍齐备,有些可称孤本。
为了尽情享乐,吴三桂还把三座宫苑连在一起,自“新府”可以乘辇去野园,也可以坐船到五华山的故宫。
如果兴起,还可以由新府乘船直入五百里的滇池游览。因此有人戏称,半个昆明成了吴三桂的府邸和私人花园。
……
面前的景色依旧是那么怡人,而吴三桂的心里却是冰冷的比当年宁锦的冬天,还要寒冷!
甚至,温暖如春的昆明,只是穿着单衣都还要出汗,而吴三桂却止不住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昨天,他再次接到了夏心水的密报:
因为朱慈炯造反,而焦头烂额的鳌拜,给宗室大臣找了一个泄愤的目标——三藩。
清廷分封汉人五王,实质性建立藩地的只有四个——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孔友德。
而孔友德早已被李定国逼死,他的定南王府只剩下一众旧臣,却已经不足为虑。
鳌拜遂将宗室的目光,引到了三藩头上。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吴三桂的平西王府。
夏国相匆匆而来,急切道:“王爷,家父再次来了消息,说是靖南王已经上疏请撤藩镇了!”
“什么?”
吴三桂大惊。
虽然三个汉人王藩自身也矛盾重重,但是,因为满臣的逼迫,倒使得三家一枝具荣辱。
“王爷,当乘着耿家还没有做出决断,速速拿个主意啊!”
夏国相眉头紧皱。
他是平西王府诸将中,最具有战略眼光的重臣,自然能看出若是耿精忠请辞之后的局面。
吴三桂眉头深锁,他思索了半响,缓缓将已经思量了两年的话语说出:
“国相,拟旨!”
夏国相急忙跪下聆听。
只听吴三桂缓缓道:
“大明兵马大元帅吴三桂明告天下讨虏缴!
本镇深叨明朝世爵,统镇山海关。一时李逆倡乱,聚众百万,横行天下,旋寇京师。痛哉……。
普天之下,竟无仗义兴师勤王讨贼,伤哉!
国运夫曷可言?
本镇独居关外,矢尽兵穷,泪干有血,心痛无声。
不得已歃血订盟,许虏藩封,暂借夷兵十万,身为前驱,斩将入关,李贼逃遁……
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
……
痛心君父重仇,冤不共戴,誓必亲擒贼帅,斩首太庙,以谢先帝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