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放下。
顾北弦道:“你怀孕了,不要再接触那些有毒物品了。案子事大,但是孩子更大。”
苏婳捏捏他高挺的鼻梁,“能者多劳嘛,快点把蔺家人一网打尽,我们也好过安稳日子。”
“那你明天记得戴防毒面罩。”
苏婳无奈一笑,“好。”
修长手指覆到苏婳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那细腻温软的触感,顾北弦说:“你掐我一下。”
“掐你干嘛?”
“我觉得像做梦。以前要孩子那么费事,一百零八种姿势都用遍了,白天做,晚上做,工作日做,休息日也做,初一做,十五做。逮着机会就造人,可你就是怀不上。这次都没备孕,悄无声息就怀了,神奇。”
苏婳盈盈一笑,“刻意备孕时,情绪紧张,怀孕困难。如今我想开了,顺其自然,有就要,没有也不强求,反而怀上了。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顾北弦抓住她的手,目光虔诚,“我愿折寿十年,换你生女儿时,一切顺遂。”
苏婳急忙捂住他的嘴,“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你一个唯物主义者,搞什么玄学?”
顾北弦亲了亲她的手心,“我是怕了。你生小逸风时,一惊一乍,差点把我送走。没有你,孩子再多,有什么用?孩子们长大后会离开我,父母也会老去,只有你才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他抱住她,心口贴着她纤细的身子,下颔抵着她的头。
姿势无限依恋。
苏婳觉得,像他们这种从小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表面看上去洒脱恣意,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实则特别孤独,对另一半的依赖性也特别强。
苏婳伸出手臂抱住他,温柔地亲亲他英挺的下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孕期抑郁症的节奏。”
顾北弦啼笑皆非,“貌似真有点,又开心,又顾虑重重。”
“好啦,别想那么多,我一定会顺顺利利,放心吧。”
次日一早。
司机和保镖护送苏婳,来到她位于凤起潮鸣的工作室。
沈鸢听到动静下楼。
看到苏婳,她顿时怔住,“婳姐,你今天气色可真好,眉目如画,容光焕发,遇到啥喜事了?
苏婳轻抚小腹,“二胎来袭。”
沈鸢眼睛一亮,“恭喜恭喜!难怪呢,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婳弯腰换鞋,问:“什么时候喝你和周占的喜酒?”
“别提了,第n次分手了,全是因为周品品那个老妖女从中作妖。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孩子都俩了,我的婚事还遥遥无期。”
苏婳抬头看她憔悴的眼角,“实在不行,就及时止损吧。”
沈鸢垂下眼帘,“这么多年,有感情了,真扔下舍不得。再说周占太好玩了,显得别的男人挺无趣。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嘛。当然,弦哥属于又好看,又有趣那种。”
苏婳笑了笑,和周占待久了,沈鸢的情商都高了。
找了防毒面罩戴上,苏婳上楼去实验室。
配制了痒痒粉的解药,又小心地混入新的药物。
新的药物服下,会让人陷入沉睡,开始做梦,说梦话。
只是不知这药,对蔺鸷那种无坚不摧的恶魔管不管用。
如今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婳把解药加入蜂蜡、蜂蜜、米糊和糖浆,戴上手套,搓成一粒粒药丸,放进密封瓶里装好。
一切准备就绪。
苏婳叫上沈鸢和保镖,来到关押蔺鸷的监狱。
其实像蔺鸷这种情况,应该先关进拘留所,等法院判刑之后,才进监狱的。
但因为蔺鸷身手太好,普通拘留所关不住他。
柯北带苏婳来到一间房间。
房间里是一台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监控画面。
其中一台上显示的正是蔺鸷。
那张脸上的人皮面具没卸下来,还是秦野的脸。
但是精气神已经垮了。
身形也没之前那么高大笔挺了。
蔺鸷闭着眼睛,坐在地板上,时不时挠一下手。
哪怕隔着监控,也能看到那只残缺食指的手,鲜血淋淋,露出森森指骨,手下位置全是星星点点的血。
右手受伤,左手断指,痒得生不如死。
换了别人,早就难受得满地打滚,全部交待了,只求来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