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外的前线,若无猜错,自家主公和常胜那边,开始互相厮杀,都以为拖住对方,将是最大的战果。却不知,双方的后手,让整个战事,变得越来越严峻。
“小军师,这北渝人的奇军,怎的……越来越多。先前申屠冠带来,并不到半数。”
东方敬点头,“长弓带回来的情报,我猜出了一些。为了奇袭大宛关,常胜下了血本。”
“小军师,那现在怎么办?”
“吃掉。”
“如何吃?”李三儿只以为听错,守城尚且苦战,但自家小军师却说,要吃掉这支数万的北渝奇军。
“常胜有后手,我亦有。”东方敬声音平稳,“我时常会揣摩,老师当年的那些奇计,是否过于凶险。但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最正确的事情。我早些时候便和主公说,要吃下这支北渝奇军。吾东方敬,岂能言而无信。”
在夜风中,这位名满天下的西蜀第一谋士,仰面朝天,神情一时无比肃杀。
“三儿,推我去陈忠将军那边。”
……
大宛关城外,人影攒动,杀声震天。奇袭的北渝军,在申屠冠的指挥下,不断发起一拨拨的强攻。
“申屠将军,攻城辎重到了,后备营也赶过来了!”
“好,好!”正盯着攻坚战的申屠冠,闻听此言,脸庞上露出遮不住的喜色。
“申屠将军,城关另一边,有我北渝的鸣镝信号!”
等另一个喜报传来,申屠冠整个人,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他先前的时候,还担心老友之女暴露,现在看来,并没有发生祸事。
“速速传令,趁小军师拖住徐蜀王大军,动用各类辎重,配合内应营立即攻关!”
……
大宛关另一边,一个披着袍甲的女将,沉默地仰起头,看着前方的城关。
在她的身后,有数千士卒,大多披着北渝的袍甲。
“蒋,嗯……蒋将军,这女贼当如何?”
听着这一句,女将回过了头,露出一张英气脸庞,约莫还带着一份不悦。
“怎的,称我‘蒋将军’这般难么?”
“上官姑娘恕罪……”裨将急忙告罪。
在他的面前,并非是什么北渝女将,而是换上了将甲的上官姑娘。按着自家小军师的意思,这会儿,要去赚一拨人头的。
刚才的鸣镝箭,便是他们这些蜀人射上去的。
此时,上官燕按着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只穿着旧袍的女子面前。
“梅娘,现在如何?”
“婶婶好手段。”蒋娴抬着头,眸子清冷无比。
“错了,是我家小军师的好手段。来人,将此贼先押下去,等打完仗再发落,说不得能套个三五情报出来。”
不再看蒋娴一眼,上官燕整理了一番,带着士卒,准备循着小军师的密令,前去诈敌。
蒋娴痛苦不已,在被蜀卒的推搡中,她看着面前的上官姑娘,带着易甲的士卒,开始奔去大宛关。
只一瞬间,她的双目中,忽然涌满了悲戚。
西蜀的跛人军师,要用易甲的毒计,来对付奇军的申屠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