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鲁,好生安葬司马先生的尸首……题个碑吧。”
“军师,那这个呢?我把头都砍飞了。”
“丢入山林喂狼犬。”
只说完,贾周拄着拐杖,沉步往前走去。樊鲁担心他着凉,急忙取了一件暖袍,披在他的身上。
“天下名谋,善谋天下,却失了己身,痛哉惜哉。”
寒风中,贾周仰头而望,声音久久不绝。
……
数日过后,消息传回了凉地。
正领着十万大军,即将杀到凉州边境的董文,在得到情报之后,惊得一个不稳,从马上坠下。
“主公,主公!”
董文眼睛发红,即便被扶起来,整个身子,却依然颤抖不已。他的军师,他的凉狐司马修,居然中了毒鹗之计,死在了蜀州。
“主公,喝盏热茶暖身。”
哐啷。
董文恼怒地扬手,将茶盏打飞。茶盏落地撞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在旁,诸多随军的凉州大将,皆不敢言。
董文仰天狂怒,整副面孔,变得狰狞至极。
“不愧是老子的军师!”凉州边境,同样得到消息的徐牧,惊喜地握住拳头。贾周的这一计,已经大成。凉狐司马修,被引入瓮中,身死蜀州。
凉狐一死,凉州那边,只剩下董文这个狗夫了。
此时,徐牧越发地有信心,将西北三州,悉数攻下!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并没有忘乎所以,压住了心头的狂喜之后,徐牧沉出一口气,将目光看向远方,等待即将到来的战事。
董文十万大军,已经奔赴庐城而来。算着日子,应该也准备到了。
“准备守城!”徐牧按着剑,沉声下令。
只要挡住了董文的这次回援,拖到冬日渐深,这狗夫便只能退兵了。留下这二城的桥头堡,只等到来年开春,伐凉便要好打许多。
原先的时候,徐牧还想动用柴宗的那万人奇军,但现在想了想,司马修死了之后,凉州无大谋之人,布局与大略,只怕会陷入短时的混乱。如此一来,倒不如留着这支奇军,作来年伐凉的杀子。
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凉狐之死,趁势而入无疑是最好的。但为了杀凉狐,夺二城,军势已经有些散了。再者在入冬之后,凉地大雪覆盖,以疲军攻城并非是上策。
现如今,徐牧在庐城,窦通在温狼城,各有两万人马据守。配合着城高墙厚,只要不中奸计,稳扎稳打的话,拖到深冬是完全没问题。
“主公,凉人来了!”
庐城墙角上的一座箭楼,有瞭望的士卒,惊声开口。继而,醒锣和牛角号的声音,便立即响了起来。
徐牧无惊无惧,再度抬头,看着城外的光景。灰蒙蒙的天空之下,在目光所及的地平线上,一条黑压压的长伍,缓缓映入了眼帘。
只顷刻间,又如潮汐疯涨,千军万马踏起漫天的黄沙,呼啸着卷了过来。
徐牧知晓,这浩浩的人马之中,不仅有凉军,还有扶寻部落的西羌人。只可惜,西羌人这等外族,根本不善攻城之事。
再者,这支大军多以骑营为主,推送粮草辎重的民夫,定然远远在后。
“随本王守城,凉狗胆敢踏近一步,便射烂身子!”徐牧“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怒而指去前方。
城上城下,无数蜀州士卒,纷纷跟着举刀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