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少主,我命令军师爷爷,不许去外面打仗!”徐桥抱着贾周的腿,拼命地往后拖。
姜采薇和李小婉,同样走来相劝,但无一例外,都被贾周婉拒。陈鹊站在一边,闭目长叹。
整座成都,数不清的百姓,约莫是听到了风声,都纷纷赶了过来,劝着贾周回城休息。
“狗福,把少主抱走。”
小狗福脸上墨迹未干,他走过来,将小徐桥抱起,抱到了一边。
“韩狗福,你敢抗命……呜呜,狗福哥快松手,我怕以后见不到军师爷爷了。”
阳光下,贾周晃了晃身子,再没有任何犹豫,艰难地入了马车。
“老师保重!”
成都将官堂,七十四名修学的西蜀才俊,齐齐跪在地上,冲着贾周长拜。
“军师保重啊!”百余人的成都将吏,同样跪在地上,声声高呼。
万千的百姓,一时被感染,又念起了老军师的好,也纷纷跟着跪下。
孙勋跪下。
徐桥也哭着跪下。
“狗福,启……启程。”贾周摆了摆手。
车轱辘开始滚动起来,带着三千的士卒,以及各类安抚百姓的辎重,一路往东面驶去。
……
陵州,春阳郡。
收到密信的东方敬,脸上的苦涩之情,无以言表。他呆呆地坐着,久久不见任何动作。
马毅急急走来,满脸都是慌乱,“小军师,小军师,我听督粮官说,老军师要撑不住了。”
不说还好,一说,便如利刃一般,捅入了东方敬的心头。这位名扬天下的跛人小军师,突然像个孩童一样,以袖遮脸,颤着身子哭了起来。
直至哭了很久,他才放下了袖子,将密信认真叠好。
“马毅……去通知于文将军,立即调遣三万大军,赶来陵州助战。”声音里,明显还带着哭腔。
只收到信,东方敬便一下子明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老师还在为西蜀定下江山。
“对了,主公到了何处?”
“先前大漠回了斥候,说主公已经快到玉门关了。小军师……主公也差不多了,为何老军师那边,不愿留在成都,多等个七八日……”
东方敬并没有答,垂着头,一声悲到极致的叹息。
……
玉门关外,平定了西域之事,正在焦急回赶的徐牧,今日又得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里的内容,让他一下子如遭雷击。
“主公,歇息的驿馆,已经准备好——”
“继续赶路!”徐牧颤着声音,冲着礼官怒吼,随即率先奔了马,朝峪关的方向冲去。
在后的司虎等人,都跟着怔了怔。在以往,哪里见过徐牧这副模样。夜色之下,仗着快马,徐牧带着百余人,疯狂地打着缰绳。风将军约莫也感觉到主人的心绪,嘶了几声,蹄子动如奔雷,踏起阵阵的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