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些时日以来,并无任何的祸事。吾王知人善用,蜀州承平。”
韩九沉默了会,“孙勋那边呢。”
“尚在盯着练兵场。孙勋说了,主公不回蜀,他便不离开。”
“这小子不错。”
韩九终于露出笑容。按着他的想法,留守成都,还不如跟着主公去打仗,军功倒是其次,他反而越来越喜欢,那种沙场厮杀的痛快。
“小心些,莫要误了情报。”
转了身,韩九踱着脚步,往王宫的后院走去。虽然不愿……但他终归是个听话的人,后院的那位小狗福将军,也该友好一下。
只走进后院,远远的,韩九便看到了一个小将的人影。
那小将,一手按刀,一手扶着有些显大的袍甲,约莫是在守哨,身子一动不动。
“想当年……我还拧过他的耳朵。”
不过,韩九的心里,还是欣慰的。当年要练绝世神功的小屁孩子,恍惚之间,好像要长大了。
“韩将军……”只喊了个称呼,韩九便觉得有些膈应。想一想,两人居然还是同姓。
“末将在!”小狗福略带稚气的声音,高高响了起来。
犹豫了许久,韩九还是以同僚相称。
“小韩将军,军师说了,主公不在之时,成都里的事情,你我二人,多商量几番。”
“大韩将军,我只负责打仗。”
韩九撇了撇嘴。打个鸡毛仗,再说了,真打仗的话,岂能让一个小毛头去扛旗。
讨了个无趣,韩九很无奈地转了话题。
“对了,王妃那边如何?”
“这两日都有些不适,问了伺候的稳婆,说是准备要生娃儿,我先前还想着讨喜钱,去买两串糖葫芦……咳咳。”
“我的意思是,已经派人去请陈神医了。只等陈神医入宫,王妃肯定没事情。再者,有我韩幸在此守哨,若有敌人杀入,便恭请先踏过吾的尸首。”
韩九脸色一顿,许久,这位喜欢唱媚三娘的莽夫,难得矫情了一回,伸出手,帮着在夜风中的小狗福,重新系稳了披风。
后院深处。
两个稳婆不敢大意,早早准备好了各种接生的物什。
“如今蜀州太平,王妃又降子,便是大兴之兆。”
“诸位不知,幼主已经有了名字,若是个儿郎,便叫徐桥。”
“我等这些人,要喜迎幼主了。”
靠在床头的花枕上,姜采薇脸色温柔,她不断伸着手,抚摸着肚皮。陈神医说过,逃亡时落下的病根,生产之时,可能会出祸。
但不管怎样,哪怕母亡子活,她也要给徐牧,留下一份血脉。
“你的爹爹,从望州到蜀州,从街头棍夫到了二州之王……终归,终归要开枝散叶。”
自家夫君这一路的艰辛,比起其他人而言,姜采薇更能明白。
有的人从第一眼开始,便知道不凡。
……
庐城之外,骑在马上的徐牧,依然在指挥着一场攻城夜战。石林那边传来消息,贾周的打援,已经大破温狼城的援军。
只等攻破面前的庐城,便该分兵而去,继而取下兵力空虚的温狼城。
“我徐牧只问一句,我蜀人出关,敢死战否!”
“吼!”先是徐牧身边的数百亲卫,由殷六侠带领,纷纷举刀怒吼。紧接着,仿佛是传染了一般,整个战场之上的蜀军,不断爆发出声声的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