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和青华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二,此乃良辰吉日,西王母斟酌许久才终于选定了这个日子,非但如此,她还向佛母讨来了大婚司仪的差事。
瑶池边上,东王公一边捧着《棋经》研究,一边和王母说话。前日青华遣九灵元圣来传话,说自己以后要常住苏悉地院来往不便,在此之前想和他切磋棋艺叙叙旧情。好笑,他和青华有什么旧情可叙?这个老神仙必定是要向他交代血莲的事情。
兹事体大,事到如今东王公都还没将青华要托功退位的事情告诉西王母——青华此举正中王母下怀,东王公不告诉王母倒不是怕西王母闹事,而是怕西王母答应。
“金儿,我看你嘴上抱怨着诸事琐碎,实则是忙得不亦乐乎。”东王公说罢把书一扔——反正下棋只是个幌子,他又何必动真格的?
“浑说,我哪里乐了?”西王母回呛道。
“你啊你,总是要和青华对着来,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姻缘难得,天庭几千年来真得了好姻缘的上仙屈指可数,明王大婚是三界旷古烁今之大事,你怕换了别人做司仪坏了规矩不假,可你想看热闹也是真的!”
西王母被戳破了心思,咯咯地笑了起来,大喜之日少不了个“喜”字,青华总算是熬出了头,这的确是三界的喜事,她司天下姻缘,又怎么能错过如此良缘呢?
“王公既然这么说,那不如王公与我同去?”
东王公微微一笑,那天明王当庭逼婚让青华入赘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当时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细想,还生怕佛母当场发作。事后他左思右想,才发觉明王之所以有此离经叛道之举,就是因为料定了佛母绝不会不同意——佛母急着要为明王立身,让青华入赘无非是借力打力,往后明王宫有青华大帝坐镇,莫说是五族妖王,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能小觑明王。
“明王宫有金儿和东极帝坐镇,难道还嫌不足,要拉上本座这么个微末之流?”
西王母哑然失笑,东王公推诿着不肯赴明王大婚,她这个夫君也是个有傲骨的,眼下她们夫妻分明是给明王母女装进了套里,他又如何能甘心?此事他既然左右不了,那他便不参与了,这便是东王公素日的脾性。
“王公有王公的打算,我只是想着,有你我珠玉在前,也好让明王沾些夫妻恩爱的福气。”
东王公看得出来西王母对明王的偏爱,她喜欢孩子,明王和比他们的长子还小些,怪不得她见了明王就把她当做晚辈。再者说,明王这些年屡遭大难,只怕任谁看了都要我见犹怜,除了他。
东王公永远忘不了那日在丹房里明王的惊天一跪,她求死的坦陈和心机的深邃让他胆寒,她是那般的巧言能辩,就连他都不禁动摇了片刻。偏偏她还有那样的心性和手段,沦为凡胎失尽一身法术却仅凭心智就做下了这一箭三雕之计:青华入赘明王宫,她既全了她与青华的情分,又可以稳坐明王大位,还可以威慑五族,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视?
“金儿,你随心便可,要做什么本座都不拦你。只一样,你千万不可以过于信任明王,更不可以轻视她。”
西王母见东王公颇郑重,心里也警起了神,可她看来看去,觉得明王便是多些个心眼也无伤大雅,毕竟她如今不过一介凡胎,若是再没有些主意,那岂不是要沦为废人了?
“王公说的我记下了,不过王公也别多心,明王自小长在雷音寺里,是观世音一手养大的,骨子里只知道慈悲良善,做不出什么恶事的。”
东王公沉默不语,这些年明王可没闲着,她串联西海,阻挡南海龙川下嫁,这些个蝇营狗苟之事,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可在王母面前,他却没有将一切说破。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今日白龙女亲临妙严宫,为越鸟带来了一则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