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此时真跟张镇两个坐在一个平静如镜的湖泊边上钓鱼……没错,张镇南下之后,让泉州石湖城新军按兵不动,雷打不动地训练,补充兵员,继续出海打鱼……船厂继续开足马力造船,继续加大钢壳船的排水量、装机功率,不断摸索工艺,争取早日造出可以经受大风大浪,能远洋航行的大型钢壳船……
宗和带人继续炼油,存储起来……当然,对于泉州的生意,他还是十分上心的,越做越大……
现在泉州唯一改变的就是开始建设巨大的码头、码头岸边的仓储……
而张镇安排完了这一切,秘密北上,来到南直隶的农村……
王守仁接张镇到了自己身边,两人没事钓钓鱼,安排一下战事……
王守仁现在凡事讲究个知行合一,培养出来的骨干,都有着惊饶执行力,王守仁的每一个指令,连半个字的走样都没有,完全被最基层的每一个农民自治组织完完全全遵照执协…
基层农民自治组织在南赣、闽北、浙江、江苏、南直隶的广大农村,突然呈现点式全面爆发……
然后迅速连线、成片……越是落后的农村,越是第一时间有贫民造反,带人跟地主老财家的护院队干起来……
其实这都是王守仁排下去的骨干力量,首先以走街串巷赊刀人、磨剪人、货郎、江湖铃医等等身份,慢慢接近这些人,首先是有意无意传播一些南赣佃农分霖,过上了好日子的话,他们分霖,分霖主老财家的粮食、肥猪,现在吃饭都是雪白的米饭上覆盖着厚厚的大肉片子……
这一番话,自然听得肚子里毫无油水的赤贫佃农咕咚咕咚咽口水……
然后,这些人拿出捕啊、剪刀啊、针头线脑什么的,要是实在穷得没法子,却需要这玩意的人,可以先拿着,将后有钱了慢慢还钱……而以此借宿在这些人家……
“唉……你真是好人啊,东西我们用用,您就拿走吧……这家,这辈子怕是每个有钱的时候了……”
“都是这些该杀千刀的地主士绅……他们慢慢地占了下所有的地,逼得大家……唉……听杨家的女儿,因为交不上租子,被黄家欺凌,都疯癫了?”
“唉!不瞒您……这黄家,跟人也有着血海深仇啊……人先父,因为饿极了吃了人家扔给狗的一块肉骨头,被黄家的恶仆围殴,回来吐血,三五后,人就没了……”
“那可真是血海深仇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
仇恨慢慢地、一点点的被勾起来……然后,起平王、土地爷来,慢慢抛出其实可原本是也是南赣的贫民,幸得土地爷搭救厚恩,现在全家老过上了好日子,可愿意追随土地爷,为下受苦的佃农兄弟出把力,报仇雪恨,分他们的粮食、分他们的田……他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是我们的血汗……听我,长河村的赵四、胡八狗、李可忠……水磨村的翟求得、王瘦竿、刘麻子……李家埠的……现在联络了一共一百三十七位兄弟……狗地主黄半城,现在也正在李家埠老宅……我们杀过去……
于是,连夜串联百十名跟地主老财有血海深仇、利益纠葛的赤贫佃农,突然揭竿而起,呼啸着杀过去,地主老财骄横惯了,从没想着一直踩在脚下的佃农敢把他们这些人怎么样,结果趁其不备,迅速拿下……
而这种事,在各处农村,遍地开花式上演……
王守仁操练出来的精锐,随即碾压过去,能迅速打拓主士绅的组织人手的反扑!
至于各地的卫所官兵,能跑得都跑了,能投降的,都降了……
迅速转战推进,促成零连线,线成面,形成广大的农村连片,包围城市成为孤岛……
现在江浙南直隶一带,农民武装全面开花……
征地拆迁办的刘公公高兴坏了……
缠着他的十大家族,全面收缩,每人跟他再谈拆迁补偿的事儿了……
但很快,刘公公预感到了风险……似乎这些人对待自己态度强硬多了……
他们总不会造反?
正犹豫要不要跑路的时候,收到了张镇的电报:“跑!他们要造反了!”
刘瑾十分狡猾,这个时候还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城狐社鼠,去跟十大家族的交涉……等到这些人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回来找刘公公诉苦的时候,发现刘公公和鼠八早已收拾了细软,撒丫子了……
当然,字条留了:“跑!他们要造反了!平叛之后,咱还会回来的!届时,你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