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释,如何安慰,如何才能让她接受这一切呢?
星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大石,闷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一抹紫色在余光中滑过,在三个男子的惊诧中,紫熙慢慢地走上了台阶,她来到太后面前,如同哄小孩子般帮她擦去两颊的泪水,微笑道:
“瞧瞧,这脂粉都花了,奇怪,怎么妆容花了还是如此绝美动人呢!真让人羡慕!”
太后先是一愣,转而含泪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紫熙额头上的印记,道:“好看是好看……只是哀家更喜欢没有它的时候。”
紫熙做了个鬼脸,蹲下身来,双手搭在太后的膝盖上,道:“有没有它,我都还是以前的紫熙,他们,也都是您的孩子。”
抓住紫熙的手,王后重重地点下头道:“琰瞳都告诉我们了,别怪他,是哀家和太妃实在拿云儿没办法了,才苦苦追问的,你们放心,这人间的善恶之象更甚,殊途同归,没有什么稀奇的。哀家之所以只召你们几个进来,就是想单纯的和你们聊聊天,在哀家心里,你们都是孩子,我,只是母亲,无论亲生与否,他们都曾是滕氏后嗣……”
听到此处,三个男子纷纷跪地,规规矩矩地朝太后磕了个头,异口同声道:“母后所言极是!”
这时,瑾太妃终于松了口气,她站起身走到三个孩子身边,一一将他们扶起,微笑道:“若论身份尊卑,我可能不够资格,但若凭心而言,我与太后的想法是一样的。孩子们,你们受苦了!”
紫熙转过头看了看瑾太妃,道:“您最近的身体如何?可感觉有什么不适?”
瑾太妃摇摇头:“一切都好,并无不适。”
紫熙伸出手指,一道黛紫光冲向了瑾太妃的额头,有凤血标记,鸾丹印,可以确定她是凡胎无误,只是,她体内阴寒之气未散,阴阳并未被调和!
收回光束,紫熙道:“太妃,您是自幼就体弱多病吗?
瑾太妃道:“非也,如果是那样,大抵我是入不了御宫的,子嗣传承乃是后宫最重要的职责所在,我母家势力不强,先王无需顾及其它,所以当初被选入宫时,我定是身强体健,适合生养的。”
紫熙颔首道:“有道理,那么请问,您可是怀胎后身体才逐渐虚弱下来的?”
瑾太妃怔了怔,道:“好像……是这样。不过女子怀胎本就容易气血不足,或许是我疏于保养,产子之时才伤了根本,不过自从我服下竹澜公子给的药后,明显感觉好了许多。”
紫熙眼前一亮:竹澜给的药!
灭蒙血是解毒良药,难不成瑾太妃之前染了什么奇怪的毒?如果她的体质因毒而改变,前有灭蒙之血,后有鸾丹之印,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这样?
既然自身感觉好转,那应该是灭蒙血暂时缓解了那毒对于凡胎所引起的症状。
滕璇云的体质并无明显怪异,说明这类似寒毒的东西不是他带入母体的,那么究竟是何人,助灵入胎时会留下寒毒的痕迹呢……
见紫熙陷入沉思,面色不佳,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别着急,有些事情想不通时就暂且放一放,或许某个时机,你一下子就想通了呢!熙儿,这次你回去……可有受伤?哀家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这……这里再好的药材对你来说大抵是无用的吧……”
紫熙回过神来,笑道:“没受伤,我这么机灵的人怎么会受伤呢!那个……蜜糕好了没?这香味,快把我馋死了!”
太后笑着将紫熙扶起,整理了一下裙摆,柔声道:“估计差不多了,哀家,亲自去给你拿!”
太后和瑾太妃一前一后的出了正殿,朝小厨房的方向走了去,四人松了口气,原以为要解释上一大堆,看来是低估了那两个凡间女子的承受能力。
星熠斟了一杯茶送到紫熙面前,道:“与我们之前设想的一样,对吗?”
紫熙接过茶,轻抿了一口道:“嗯,阴寒未消,居然连我母亲的鸾丹都无法调和,唉!”
摸了摸紫熙的头,星熠温柔地劝解道:“别着急,总会有线索的,不过你现在这说谎的能力真是突飞猛进啊!没受伤?机灵?嗯?”
紫熙道:“能不能别再提了,那要死不死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简直就跟要烧掉一层皮一样,还好我有无念在身,知道姑奶奶快被灼死了,及时来了阵寒凉,哎呦,也不枉我为了它受了那么些罪!”
星熠眉峰骤挑:“寒凉?你动念的结果吗?”
紫熙道:“啊?动什么念,当时我就一个念头,姐姐必须比我受的罪少,死我也要死她前面!”
星熠默然片刻,转过头看向了月曜,月曜的神情异常严肃,半晌,他点了点头,道:
“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