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熙道:“什么霜打的茄子,你还是烤焦的土豆呢!”
月陆咬了咬牙,狠狠道:“要不我还是选择杀了你吧!”
“哈哈哈……”紫熙一阵狂笑,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一时间,竟难分辨出是因为笑的,还是因为难过的。
轻轻握住紫熙的手,沁娆柔声道:“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有,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或许会感觉好些,如若不想说,那便同我们吵一架,打一架也行,再不然,我们烧了这院子发泄一下啊!”
凝芙转过头,道:“沁娆,你也疯了吧!要烧也是烧别的院子,我们还得住这儿呢!”
月陆道:“呵!要我看,她最想烧的是碧幽阁吧!”
紫熙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三个性情大不相同的女子,原来她们这么幽默呢!
托住腮帮,紫熙眨了眨眼,她们三个都体会过爱而不得是何种滋味,最讽刺的是她们所爱皆为自己倾心,按道理说,她们应该嫉妒憎恨自己才对,可是此刻却在这里一同饮酒打趣,是自己太幸运了吗?
“喂!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实回答,否则我真的会烧了这个院子。”
耍无赖是这丫头的强项,她既说得出,便会做得到,不过,她愿意开口说些东西出来,总比闷在心里继续发疯的强。
三人点头道:“你问。”
又喝了口酒,紫熙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你们,恨我吗?”
三人一怔,心情都有些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三人沉默不语,紫熙笑了笑:“这才符合常理嘛!你们对我多多少少都心存芥蒂的吧?呵!莫名其妙!哎?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就是那个……那个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专门夺人所爱,伤完这个伤那个……坏透了是不是?”
脸泛红晕,双眼迷离,紫熙微醺的样子可爱的有些让人心疼。
沁娆摇了摇头,道:“不是!”
“哎!”紫熙晃了晃胳膊,道:“我说过了,要听实话!”
凝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不仅自己,相信沁娆和月陆都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想到这丫头今日竟自己提了出来。
看了看月陆和沁娆的神情,凝芙更坚信了自己的答案,她轻轻握住紫熙的手臂,语气十分温柔:
“这就是实话,我们不恨你。”
紫熙的眼眶有些湿润:“真的?”
凝芙颔首道:“真的!你不是什么狐狸精,更没有勾引过谁,为何要用这么难听的词汇来说自己?感情这个东西不受控的,他们喜欢你自有他们的道理,即便你用最狠的方式推开他们,那感觉也不会消失,只不过会平添伤痛罢了。紫熙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过……你最困扰的应该是滕璇熠和竹澜吧?”
眼前忽然一片朦胧,紫熙默默地低下了头。
三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眼,原来症结在这儿!
瞟了一眼屋顶,凝芙继续说道:“谁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双宿双飞呢?你看看我们三个,皆是爱而不得,可是嫉恨抱怨疯狂,将自己变得扭曲了,那不得之爱便会来了吗?并不会……感动自己,恶心别人,仅此而已。我想,滕璇熠和竹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如此坦诚的面对彼此,你不用负疚,即便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内心有了挣扎,也不要害怕,他们无需你做选择,你也根本用不着选择,凡事皆有定数,躲不掉,逃不掉,遵从自己的心也就是了。”
拂去紫熙眼角的泪,沁娆将她搂在怀里,就像心疼妹妹一样拍了拍她的后背:“没错,看似与你有关的一切事实上都与你无关,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何苦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傻不傻?”
看到往日里大大咧咧洒脱无羁的姑娘此刻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靠在别人怀里,月陆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捧起酒坛灌了一大口,道:
“喂!不是来喝酒的吗?喝呀!”
擦干眼泪,紫熙笑着坐直身体:“怕你啊!来,喝!”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竹澜和滕璇熠坐在屋顶上听着那四个女子疯疯癫癫地倾诉和自嘲着,而紫熙的声音如同一把刀般,时不时地往心里剜那么一下。
身上早已被雨水淋透,他们谁也没想到,紫熙的内心早已陷入了恐惧和挣扎中,那些隐藏在她灿烂笑容后面的无助和胆怯,连这两个天天守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
爱而不得与爱而不能得,哪个更惨些?大抵应该是后者吧,仅一个“能”字,道尽了多少心酸无奈?比如:不走,不能走;不爱,不能爱;不说,不能说……
未知的路或许会让人感到迷茫甚至会有些恐惧,可若明知前方极有可能就是那万丈深渊,你却无法控制自己立即停下脚步,这,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紫熙,她是否能承受的住这种撕扯,能否卸下心里的重担鼓足勇气去面对到达崖边的那一刻呢?
无力感混在冰凉的雨水里狠狠砸向屋顶上的两个身影,他们慌了,内心翻江倒海;他们僵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