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紫熙咬着嘴唇走了进来,看见滕璇扬那个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她回头对昕若说道:“去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吧。”
昕若点了点头,便向厨房走去。
滕璇熠和竹澜一前一后进了屋,将房门轻轻关上。
朝着落翼遥微微一笑,紫熙道:“辛苦啦,一夜没睡吧?”
落翼遥抿了下嘴:“还好,眯了一会儿。”
“切!瞧你那眼下的乌青,哎!快回去睡觉!”
这丫头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落翼遥笑了笑,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他……忧思过度,我去配些安神的药,晚一些再给他服下。”
紫熙点点头:“你先好好补个觉,然后再说。”
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落翼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滕璇熠和竹澜瞥了眼再次被关上的房门,在心里齐声暗道:我看他一点儿都不困!
走到滕璇扬身边,紫熙缓缓坐了下来,她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才好呢?
她屁股刚坐稳就被滕璇熠轻轻拉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那里。”
然后,他便“霸占”了滕璇扬身边的座位。
还没等紫熙反应过来,竹澜上前把她拉到了滕璇熠刚刚指的位置,道:
“坐。”
紫熙看了看他们俩,心想:这是不让我说话的意思吗?
没有任何劝解安慰的言语,滕璇熠面无表情地看着滕璇扬,道:
“大哥,你退出吧!”
眼皮慢慢抬起,滕璇扬红着一双眼盯向了滕璇熠。
滕璇熠继续道:“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那个位置,你不适合,所以,断了不该有的念头你才能活下去。”
从昨夜开始便一语不发的滕璇扬终于开了口,声音微哑道:“活?你告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滕璇熠沉默了片刻,语气略有缓和:“她们的确无辜,可若不是你算计伤害别人在先,又怎会酿成今日大祸?如今这般情形,你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和面对,所以想用死来逃避吗?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想要谁帮你收拾?谁又会帮你收拾?”
滕璇扬痛苦地捂住了脸,情绪十分激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滕璇熠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可以不知道,但是你不可以再肆意妄为!别忘了,你是南丹的大殿!即便日后你不能为王,身上,也肩负着护国保民的重任!怎么,该你享受的尊容富贵一项不落,对于自己该履行的责任却视而不见?如果是这样,莫说活着,你有何脸面去死?有何脸面去见先祖!活着,不能只是图自己一世安乐,还要咬着牙去承受那些让你不堪重负的东西!不错,你有选择死,选择逃避的权利,可就这样输的一败涂地,大哥,你可甘心?”
缓缓放下手,滕璇扬仿佛冷静了下来,南丹的大殿……南丹……
“说的好!”紫熙站起身拍了拍手赞叹不已。
滕璇熠轻轻勾了下嘴角,拍了拍滕璇扬的肩膀,道:“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调养身体,记住,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凡事往前看,还不晚。”
紫熙附和道:“就是!别忘了还有凝芙这事儿呢!你们男人家的恩怨非要扯进来一个女子垫背,什么玩意儿!”
听到凝芙二字,滕璇扬皱起了眉头,问道:“她究竟是谁的人?”
紫熙早猜到他会问这件事,毕竟,在昨晚他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局了。
“虞子国。”紫熙从容答道。
“她是虞子国的细作?”
“嗯。”
沉默良久,滕璇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虞子国是想找机会挑起南丹和旄由之间的纷争,从中获利!哼!”
“对啊!多可恨!不过凝芙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哎!一个姑娘家,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嘛,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我是绝对不会把她交给恒苍的!”
滕璇扬很是费解:“你的人?你要保一个虞子国的细作?荒唐!”
“我……我想保谁就保谁!细作也是人!你不也让她潜在恒苍身边给你当细作嘛?再说了,还是你坑她在先!哼!”
“我……”滕璇扬自知理亏,欲言又止。
滕璇熠忍住笑,站起身道:“大哥,这件事我尽力帮你解决,不过我猜父王那里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且称病在我府里住上些时日,我们,见机行事。”
滕璇扬攥了攥自己的衣衫:没想到,在自己快要被逼上绝路的时候,竟然是滕璇熠帮了自己……
他抽动了下嘴角,“谢谢”两个字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好……我知道了。”
紫熙一脸不乐意地打开了门,故意提高嗓门儿道:“连声谢谢也不会说!早知道让落翼遥晚几天再来了!哼!”
滕璇熠笑了笑,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好。”
待屋门关闭,脚步声渐远,滕璇扬喃喃自语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