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滕璇熠宣布更换居所之后,碧幽阁算是彻底炸营了。
每日清早,以滕璇云琰瞳为首的查房小队会准时准点的来敲门,然后一待就是一整天;夜晚,滕璇熠和竹澜的花样不断,反正就是一个字“玩”!
慢慢的,紫熙倒也习惯了,除了第一晚滕璇熠和竹澜发了一夜神经,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她说累了,那二人便安安静静地守在外屋,不再吵闹。下棋,喝酒,聊天,困了就靠在椅子上睡觉。
原本以为滕璇熠是吃醋,跟竹澜较劲,可是观察下来后紫熙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很多时候,他们俩对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言语行为之间更是默契无比,仿佛就跟共用一个灵魂一般。
若是他们与滕璇云或是琰瞳那个样子,自己倒是有很多办法应付,可是……这两个人明明都对自己……还能相处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费解,十分之费解!
这一晚,待大家各自散去,紫熙决定好好套套两人的话。
当然,酒后吐真言这个常理在滕璇熠和竹澜这儿是不合理的,想要把他们俩都灌醉没个三天两夜是不成的,更何况,他们俩粘上毛比猴都精,与其动那些小心思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的痛快。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二位。”滕璇熠和竹澜对视一眼,顿感不妙,这丫头莫名其妙的客气起来,绝非好事。
不动声色,滕璇熠和竹澜各自拿起一颗棋子,专注地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
嘿?故意不搭理我?
紫熙更加确定他们俩有秘密!
她正琢磨着用什么方法能让二人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紫熙提起裙摆,跑向门口,滕璇熠和竹澜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棋子,双双起身。
是穆衍!
“紫熙姑娘,密室有故人来访。”
这个时辰,密室,故人,还能是谁,紫熙点了下头,将门拴好,急急忙忙地跟穆衍跑进屋里,再锁上一道门,确认无误后,朝滕璇熠眨了下眼睛。
滕璇熠转身走向博古架,伸手摸向了玉珠,可是,当手指触碰到那颗玉珠的时候,仿佛被毒蛇咬了一般,猛得缩回了手。
见他愣在那里,紫熙好奇的问道:“怎么啦?”
定了定神,滕璇熠重新摸向玉珠,可这次并无异样,他皱着眉头喊道:“竹澜!”
竹澜上前,再次用灵力探去,没有异样!只是一颗普通的玉珠而已。他回想起那日灵旖的反应,道:“你可是感应到了什么?”
滕璇熠好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摇了摇头:
“无事,怕是错觉,先进去吧。”
竹澜拉过紫熙,让她走在自己身边,紫熙看了一眼那珠子,满心疑问。
来到密室,滕璇潇已站在那里等候。
“三哥。”滕璇熠恭敬一礼,他知道若无大事,滕璇潇不会在这个时候冒然前来。
面色清冷,但目光中尽是关怀,滕璇潇道:“老四,你受委屈了。”
“无妨,三哥,发生了何事?”
淡淡地看了紫熙和竹澜一眼,滕璇潇道:
“旄由压境一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今日父王收到了一份拜帖,旄由使者不日便会抵达御京。”
“拜贴?使者?这么说,他们出兵是另有目的?”
滕璇潇颔首道:“应是如此,我来这儿是想问你一句,你在边境之时,可有得到什么消息?旄由为何现在才出兵?听闻,之前那旄由太子重病,可是一夜间之间竟痊愈了,这其中可有蹊跷?”
滕璇潇的一系列问题刚好帮滕璇熠理清了思路,他道:“三哥,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但我估计,那使者,应该就是旄由太子,恒苍!他,是报仇来的。”
滕璇潇眉头紧锁:“当初你让我去大哥府中暗查,还要故意让父王的眼线知道,这……难不成恒苍是冲大哥来的?他的重疾……莫非也是大哥所为?”
滕璇熠目光坚定,微微地点了下头。
紫熙不禁暗暗感叹:这些皇家子弟自幼就成长在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难怪一个个的都这么精明,一点就透,不对,除了滕璇云那个傻子!
沉默良久,滕璇潇的声音略有些微哑,道:“若真是如此,那这手法与当年除掉雷氏一族的,如出一辙啊……”
穆衍瞪大双眼,细细琢磨着三皇子的话。
紫熙问道:“哦?怎么个一辙法?”
滕璇潇没有看她,却耐心解释道:
“当年的雷霆军正如今日的熠麒军,起初,父王对其很是优待,可是随着他们的战功越来越多,雷万霆的名望越来越高,父王的态度也出现了转变。那个时候,虞子国与旄由国联手,想要合力吞并我南丹,雷万霆临危受命,以护国军总领的身份带着三十万大军奔赴战场……那一战,才真称得上是血流成河,人间炼狱啊!”
滕璇潇叹了口气走到穆衍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同时抵御两强国,无异于以卵击石,支援迟迟不到,可即便如此,雷万霆还是守住了南丹的最后一道防线,据说,那场大战中我军将士死伤无数,可偏偏雷霆军毫发无伤,他们在边境设下了陷阱,打算诱敌深入后逐一歼灭。可就在这时,支援军到了,且是父王亲自率领,雷万霆来不及禀报陷阱一事,于是那一个个大坑里掉进去的皆是南丹的支援军,父王当时并未多说什么,留下了一部分人救助那些摔的伤筋动骨的将士们,独自带领五万人奔赴了战场。”
“五万?”紫熙惊呼道:“这不是去送死吗?”
摇了摇头,滕璇潇苦笑道:“退了,旄由国和虞子国,退兵了。”
紫熙沉下脸来,她瞬间明白了何为“如出一辙”,南丹王的手上若无筹码,五万,呵,只怕给他五十万人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