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竹澜斟了一杯酒,道:“旄由的事,你怎么看?”
“好事。”
“哦?为什么?”
竹澜喝了一口酒,道:“真打起来,与你无关,不打,也算是替你解了围。”
滕璇熠挑眉道:“嗯,有道理。”
战事一起,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边境虽有齐方坐镇,但以往都会有熠麒军相助,一场战争中,人数固然重要,可谋略和战斗力更不容小觑。
熠麒军在滕璇熠的带领和培养下早已经是南丹国军中最锋利的一把利刃。且不说那些将士个个有勇有谋可以一敌百,单凭熠麒军的大名,在战场上也能打压敌方的士气,南丹王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自断这把利刃。也就是说,那些将士的性命在旄由退兵之前,无忧了!
若有所思之后,竹澜又道:“蛊毒一事,想必那个太子不会善罢甘休,我猜,滕璇扬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牵制住他,或许,滕璇扬是在等一个时机来替代你,若他能退敌,你和你的熠麒军真的就没什么价值了。”
滕璇熠颔首道:“可是他没想到,那太子的毒被解了。他没了必胜的筹码,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倒不一定,你别忘了,他身边有奇人,狗急跳墙也不是不可能的!”
眉峰一凝,滕璇熠道:“你是说……他会对父王下手?”
“不知道,按道理讲,他早可以这么做,有那个奇人在,在凡间夺个王位易如反掌,我可不相信他是什么顾念着父子兄弟之情才没有动手,想不明白,滕璇扬很爱玩吗?”
“啊?玩?”
“嗯,感觉他一直在玩。只不过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打乱了他的游戏节奏而已。”
滕璇熠倒吸一口寒气,顿觉毛骨悚然,若真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能再按常理推测了……
看了一眼内室的门,竹澜有些担心:“她不会睡着了吧?天气这么冷,那水也会凉的快些吧?”
凌乱的思绪被瞬间拽回,滕璇熠站起身走到内室门口,附耳贴门听了听,里面安静的很。
咚咚咚!轻敲了几下,无回应。
他看向竹澜,神情有些慌张,生怕紫熙一个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竹澜猛的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内室门口,使劲砸门大声喊道:“紫熙!”
内室里终于传来了细微的水声。
“啊?干嘛?”
两个人拧着眉头闭上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竹澜道:“困了就去床上睡!你……你赶紧出来!”
“哦……”慵懒的声音飘了出来,一听便知道是刚刚醒来。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死死地盯住那扇门,不一会儿,紫熙身着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而挂在脖间的那片彩羽若隐若现的贴在领口处,显得格外明亮鲜艳。
滕璇熠和竹澜默契的拉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那丫头揉了揉眼睛,走到桌边,一手拎起一个酒坛,晃了晃,撅嘴说道:“岂有此理!都没有给我留吗?哦对了!姐姐和昕若怎么还没回来?”
滕璇熠起身又从橱柜里拿出了两坛酒,轻轻放到了紫熙面前:“独处去了!”
“什么?”紫熙压根儿没听明白,睡眼惺忪地问道。
“你姐姐和昕若今晚不回来了!被流氓带走独处去了!”
噗!
竹澜一口酒喷在桌子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滕璇熠,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迷离的双眼顿时冒出贼光,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紫熙在心里暗道:啧啧啧,这么记仇,真要命!
“啊……呵呵……嘿嘿嘿……喝酒,喝酒!”拔开塞子,紫熙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捂着半边脸朝竹澜努了努嘴。
竹澜顿时心领神会:“啊!喝酒!喝!”
看着那举着酒坛猛灌的两个人,滕璇熠心里一阵得意,幽幽地端起酒杯,慢慢饮了一口,道:“今晚我不走了!”
咣!
紫熙将酒坛重重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道:“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们,独处吧!”
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内室,用震耳的关门声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在那两个神经病开始比赛之前,闪人,是上上策!
滕璇熠和竹澜相视一笑,碧幽阁里的宁静刹那间被洪亮的行酒令打破,而且,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