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紫熙的背影有些微抖,可是言语之间却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她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紫色裙摆随风飘动,及腰青丝缕缕交织而起,在一片凛冽空荡中,那个纤细柔美的身影倒越发显得倔强,坚定。
大厅中,落翼遥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他知道,碧幽阁虽然不再设禁,可是在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有的人还是不接近那里的好,比如说,月陆。
因此,在回来之后,他打着“搜刮”王府珍贵药材的幌子,整日里带着晴儿和月陆扎在药库,整理,收纳,归类,再时不时的拿走些上好的药材。
对于他这种行为,滕璇熠充耳不闻,只是对府中之人下令“随他去!”
几日来那些人除了睡觉,几乎寸步不离碧幽阁,落翼遥用心良苦,却也是思念的紧,一听到穆衍说紫熙要来大厅,他便将一堆药材丢给了晴儿和月陆,自己先跑了来。
望他抻着脖子望着碧幽阁的方向,直到看见那一抹紫色出现,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奔上前去。
“紫熙!”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落翼遥的神情从欣喜转为了担忧。
这丫头的眼睛有些微红,见到自己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落翼遥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是怎么了?”
默不作答,紫熙继续向前走去,落翼遥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一群人,神情皆是凝重不悦,心里暗道:坏了!
走到门口时,竹澜将滕璇熠拽住,待大家都进入大厅后,他小声问道:
“你如何打算?”
须臾,滕璇熠面无表情地答道:
“她想如何,便如何!”
竹澜勾起一边嘴角:“不孝子!”
眼睛一斜,滕璇熠也勾起一边嘴角:“你说的对!”
……
竹澜的表情甚是复杂,嫌弃中略带一丝赞赏,欣慰中略带一丝迷茫,担忧中又略带了一丝丝的嚣张。
有了滕璇熠这句话,南丹王的计划怕是又要落空了。
饭菜上齐,大家围桌落座之后,晴儿和月陆才匆匆赶来。
瞟了月陆一眼,灵旖将一块甜饼夹到了紫熙的碟子里。
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二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滕璇云皱起眉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晴儿:“你俩睡药材堆里啦?”
晴儿笑道:“差不多吧!这几日我们被翼遥哥哥抓去做苦力,哎!我还好,从小在我家药铺长大,习惯了,可怜月陆啊,人家以前都是弄弄花草之类的,现在倒好,整日埋在那堆苦药材里,不过她做事比我认真,翼遥哥哥只会夸她,总是骂我!”
灵旖看了看落翼遥,心领神会地笑道:“这整理药材可不是小事,月陆心细,落翼遥还真是会找帮手。”
若往日里有这样好的搞事话题,紫熙这个丫头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可是今日她一直神情严肃地坐在那里,胡乱塞上两口吃的,便又独自喝起酒来。
从当初的一口晕,到现在的千杯不倒,除了花茶,便是香醇美酒能入她的口了。这个时节百花凋零,之前晒制的干花早已喝光,加上天气渐凉,这酒倒成了她爱不释手的杯中物。
竹澜坐在紫熙身旁,看着她那郁郁寡欢的样子甚是心疼,待她再次提起酒壶时,竹澜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少喝些,伤身体。”
不理会竹澜的劝阻,紫熙换了另一只手去提酒壶,谁知又被坐在另一旁的滕璇熠按住了手腕,厉声道:
“不许喝了!吃饭!”
大家停下手中的筷子,纷纷看向了这三人,气氛一下子降至到了冰点。
滕璇熠在对紫熙发脾气?
除了竹澜,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简直莫名其妙!那丫头几乎天天都会喝酒,滕璇熠从来不管,今天这是怎么了?明知她心情不好,不光阻拦她喝酒,还是这个态度,哪根筋不对了?
“放开我。”很轻的一声,却冷漠至极。
竹澜和滕璇熠对视一眼,同时将紫熙的手腕攥的更紧了些。
终于,一声竭斯底里的呐喊爆发出来:“放开我!!!”
二人松开手,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眼瞅着桌子上的菜一盘盘被摔落,灵旖微微一笑,稍稍后挪了些,生怕飞溅的汤汁洒到自己身上。
惊呼声跌宕起伏,却没有一句是劝阻之语。
半晌之后,桌子上终于空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滕璇熠身后的椅子不翼而飞。
顿觉舒爽,紫熙满脑子就两个字——痛快!
厅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引的那些小厮丫鬟围观在了门口。
见一切“尘埃落定”,滕璇熠淡定地吩咐道:“打扫干净,另上一桌,再拿几壶好酒来。”
竹澜笑了笑,大声道:“要这府中最好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