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镜洞,雪域之主——纯空。
寒光幽幽,冷雾蒙蒙,暮暮复朝朝;潭水凝滞,磐石落雪,露坠青丝梢;琴弦抖抖,指尖颤颤,声声唤遥遥;目藏伤思,额隐愁绪,孤影空寂寥。
冰壁环绕,素裙若雪,纯空独坐寒潭边抚琴抒怀,额间淡蓝色水滴形状的印记,随着情绪的起伏隐隐发光。
已记不清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他,还有他,现在可好?
当初,一时兴起,去了那极寒之地,偶遇,相知,相许,一朵玄英冰昙成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见证,谋反又如何?他想要,我便摘给他!
火种不可孕?笑话,元神尽灭又如何?他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弃……
按住琴弦,纯空的目光中坚毅而温柔:魆祭,你可得尝所愿了?
身后的冰壁突然散发出几道白光,纯空感觉到一阵灼热,她缓缓起身,这恍若几世的囚禁,或许今日便要结束了。
转过身,飘长的白色裙尾落入寒潭,白光扑面而来,她微微眨了下眼,未见任何身影。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一个低沉且桀骜的声音从冰壁中传来,纯空知道是此人救了自己。
向前挪动了些许,白色裙尾从寒潭中滑出,感受着自己满是裂纹的元神,纯空额间的水滴印记越发明亮起来:“为何救我?”
冰壁中传来一阵冷笑:“不愧是雪域之主,面对恩人不仅没有一声道谢,反倒是质问起来了,也罢,救你,自然有救你的道理。”
果然!
纯空不掩轻蔑之色,回到寒潭边背对冰壁席地而坐,她知道,接下来听到的,便是自己活下来的价值。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格外直白,静默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
“纯空,你应该感觉到了,你的元神勉强而聚,这近三千年来,若不是受此处的净寒之气修复调养,你早已羽化,就算你不惜命,难道就真的不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三千年……没想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背对冰壁,纯空微微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输了:“直说吧,不用这么多废话!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玄英冰昙。”
当听到这句话,纯空再难冷静,她猛地旋身而起,飞落到冰壁前大声问道:“凤族无事?那…….”
“他还活着!”
紧揪住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压抑许久的思念瞬间泛滥而出,他败了……那他们父子俩的境遇……
“纯空,他起兵凤族,不单单是为了夺位,更是为了你啊!当年你不顾生死一意孤行的为他诞下孩子,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元神湮灭呢?你可知,能复你元神的为何物?”
为了我……
纯空的脑中反复回荡着这三个字,无暇思考任何事情,她眼中含泪的愣在原地,任由冰壁那一边肆意侵蚀着自己的理性。
“至阴聚灵,至阳还神,二物合之,方得复生。”
至阴,至阳。
魆祭,那可毁天灭地的圣物,如何能取得啊……
“你助我得到玄英,我便可助你复原,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如何?”
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这个诱惑对于纯空而言实在是太大了,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那冰昙虽不易得,但是只要是阴寒之体且灵力足够强大,也并非碰它不得,你费尽心机救我,就只为了让我帮你取玄英冰昙这么简单?”
壁上的白光更强烈了些,那声音也变得更加阴沉了些:“如此聪明的可人儿,怎的会任由自己沉沦情网束而不出呢?”
“少废话!要我帮你可以,但是你最好说个明白,否则,这不堪一击的元神,不要也罢!”
说着,纯空已慢慢抬起了双臂,额间印记发出的蓝光已经穿透了冰壁上散发而出的白光。
“慢着!”那声音明显有些慌乱,而这一细微末节让纯空更加肯定,此人定有别的目的。
停顿片刻,那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