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滕璇熠回过头,发现她正气呼呼的瞪着自己,怎么?难不成这丫头还想跟我一起进宫?
有一种病,叫做:你一瞪眼,我就没辙。
缓缓勒动缰绳,默默的朝着自己王府的反方向,改道而行……
夜未央,翔坤宫,众人黯然神伤。
冲进宫门,院中的下人们成排而立,见四皇子匆匆赶来,纷纷跪地道安。
正殿,四位皇子沉默落座于两侧,听见外面传来“四殿下安”的声音,纷纷起身相迎。
无暇理会,紧拽着落翼遥,直奔王后寝殿。
富丽堂皇,气氛紧张。
御医们眉头紧锁,低着脑袋围在一起商讨着救治之法,时不时的,还抬起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软榻前,王后面色憔悴,正在用丝帕轻拭着眼泪。
“母后!”
“熠儿!”
四殿下?几位御医赶忙弯下腰,迅速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箭步冲到榻前,滕璇熠的心里一揪,倒吸一口凉气:南丹王面色发乌,额头冒汗,紧闭着双眼,呼吸仿佛有些困难……
他心急如焚亦百般不解:“母后,父王为何会变成这样?”
王后摇了摇头,神情忧伤:“晚膳过后,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你父王便有些不适,御医赶到之前,他已晕厥了过去……”
“晚膳?”
滕璇熠心里一惊,本能的试探道。
“御医已经验过,无毒。云儿呢?”
“他今日身体不适,已经喝过药了,恐怕要晚一些才能赶回来。”
轻轻抚了一下母亲的肩膀,滕璇熠转过身大声问道:“父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几位御医面露难色,这症状像是中毒所致,可是饭菜已一一验过,并无问题,王后也曾说过,陛下再无用过其它食物,这……
废物!不屑地撇了他们一眼,滕璇熠的目光落在了寝殿门口处:
“落翼遥,你过来看看!”
望诊,切脉,了然于心。
“请问,陛下用膳后可曾饮过茶?”
茶?王后大惊:
“有!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为国事操劳,阴虚火旺,烦躁难安,所以每日以苦丁菊花入茶,以助疏风清热,难道……”
“那茶盏…….”
话说一半,落翼遥无奈的叹了口气,怕是早已被撤下去了。
王后环顾一下四周:“应该是被下人端走清洗去了。”
滕璇熠心领神会,看样子,落翼遥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先救父王!
“你可有办法?”
落翼遥眨了下眼,站起身,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御医说道:
“瓜蒂,赤小豆,上二味,各别捣筛,用热汤七合,去滓,取汁服下,催吐!”
御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继续等着这位白衣少年接下来的吩咐。
“黄岺,黄莲,黄柏各三钱,加甘草两钱,急煎,催吐后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次。”
这……显然是解毒的方子,看来我们猜测的没错,罢了,既然此刻有人愿意接着烫手的山芋,只管听其吩咐就是了。
御医们纷纷点头,急忙退下,争先恐后的朝着寝殿外跑去。
望着面前的这个白衣少年,王后有所怀疑:如此年轻,连那些经验丰富的圣手们都不能确定的病症,他?真的可以吗?
舒了一口气,滕璇熠感激地说道:
“落翼遥,今日,幸亏有你!”
看见儿子稍加舒缓的神情,王后的心中也踏实了许多:熠儿心思慎密,如此危急的时刻,他特意带回来的人,想必不会有错!
难得被这个冷傲的“乌鸦”称赞,落翼遥摆了一下手,刚想张嘴自谦几句……
“噗!难喝死啦!”
一声甜美清脆的尖叫,从正殿方向传了进来……
莫名其妙的向外望去,王后心生好奇;落翼遥低头憋笑,忍俊不禁;而滕璇熠,扯眉闭目,狠狠的拍打一下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