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意识到这样不好,有心想管,也根本管不了任何人…更何况作为一个合格的傀儡,他还非常有这方面的自觉,很清楚只要自己不插手任何事情,就没有人会把他从大公的位子上赶下去。
面对帝国远征军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的攻势,开战不到半个小时,猝不及防的米斯特军团就遭到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克洛德不是说帝国会死守…死守登巅塔的吗?!啊!”
米斯特军团后方阵地上,瘫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鲁科·维瑟尼亚大公已经是面无血色,像是个歇斯底里的小女孩儿,抖动着他花白的胡须发出刺耳的尖叫。
在他面前的战场上,拼命集结起仅剩兵力的一个步兵师还未发起反击,就先遭到了帝国炮兵的一通狂轰滥炸,紧接着两个连的帝国胸甲骑兵就踩着炸点袭击了他们的侧翼,然后是帝国线列步兵的刺刀冲锋。
不到十五分钟,这个负隅顽抗的步兵师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不断收缩阵线才能勉强站稳脚跟。
这甚至还算好的,左右两翼阵地的米斯特军团更是早已经溃不成群,宛如一群闻风丧胆的兔子争先恐后的逃跑,连带着冲垮了后面的线列,整团整团的被帝国的骠骑兵四处驱赶,被围剿,被歼灭。
军旗和步枪扔得到处都是,以至于帝国士兵们甚至无需换弹,捡起武器就能对着他们背后开枪。
直至鲁科·维瑟尼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米斯特军团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正在大片大片的溃退…还没有溃退的不是因为硝烟太重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就是已经被敌人摁在地上暴打,根本连投降的几乎都没有。
至于还未接战的预备队,更是在两翼崩溃,炮兵阵地完蛋的第一时间就果断选择了跑路,将他们的大公孤零零一个人扔在阵地上。
尽管如此,作为米斯特大公的鲁科·维瑟尼亚也稍微尽到了身为军团统帅的义务,将他身边最“忠诚”的米斯特骑士们担任军旗手和督战官前往各个战线,拼命维持住阵地。
毕竟再怎么落后,瀚土也是一个拥有骑士传统的国度,最精锐的力量依然是这些拥有或者至少有“天赋者”资质的骑士们。
实力、装备和天赋让他们可以轻易的组织起小规模的反击,重新组织起慌乱的溃兵进行节节抵抗,多少拖缓一些敌人进攻的速度。
但他们的对手,是这个世界上对“天赋者”最有经验的军队。
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米斯特军团动向的帝国远征军,立刻做出了反应——步枪集火,手榴弹爆破,骑兵突袭,或者同时派出三到五名“天赋者”骑士围攻……
当所有的米斯特骑士发现再这么反击就是纯粹送死之后,除了极少数忠心或者比较耿直的家伙,更多的选择了拒绝执行大公的命令,或者更干脆的直接逃离了战场。
“完了!维瑟尼亚家族完了!米斯特完了!全完了,全都完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鲁科·维瑟尼亚,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一瞬间,如今已经七十岁高龄的他,感觉自己又老了许多,简直和自己八十七岁的父亲一样老了。
“还不能放弃啊,大公!”某个浑身是血的骑士扒着他的肩膀,撕心裂肺的咆哮道:
“还没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不能这么快就坐以待毙啊!”
“你、你是说……”米斯特大公眼前一亮:
“你是说你愿意带着军队,再发起一轮反攻?”
“不,那是送死!”骑士断然否决道,给刚刚升起一点希望的鲁科·维瑟尼亚当头浇了盆冷水:
“我刚刚看见逃跑的炮兵在阵地上扔下了几匹马和一辆辎重车,您如果想走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鲁科·维瑟尼亚:“……”
于是在骑士足足十秒钟的劝说下,米斯特大公终于勉为其难的承认了自己对伟大的米斯特人民的重要性,满含热泪的主动爬上了辎重车,跟着纵马狂飙的骑士向安全的大后方转进。
而还在奋力抵抗的米斯特军团残部一看到大公本人都没影了,本就不多的士气瞬间崩溃,咬牙切齿的向对面杀上来的帝国远征军缴枪投降。
……………………
“这可真是…太无趣了。”
望着对面几乎是雪崩式溃败的米斯特军团,帝国远征军司令卡斯帕·赫瑞德眼神几乎写满了失望。
虽然在开战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一帮毫无战斗力的臭鱼烂虾,两万多人和两万多头猪基本没什么区别;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严重高估了他们。
只是一轮试探性进攻,结果硬是被全线溃败的米斯特军团变成了全线总攻;攻克了登巅塔要塞,以为要迎接一场恶战的帝国骑士们惊讶的发现,他们还没热身结束,战斗居然就已经结束了。
步兵线列一触即溃,炮兵阵地一炸就完,骑兵更是转进如风,完全不顾自己人死活…如果不是最后敌人貌似还组织了一点点稍微像话的反抗,他们险些把对面当成友军。
在卡斯帕的记忆力,就连自己老家的土匪都比这帮瀚土人更有战斗意志——至少在谈妥卖身价之前,很清楚自己值多少的土匪们也是能做到假装悍不畏死的。
而眼前这帮瀚土人居然连装都不装一下,一打就溃,一溃就跑,根本不给英勇的帝国战士们发挥战斗力的机会。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打的什么鬼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