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劳伦斯脸色一变,十分“温柔”的拍了拍“卢瑟”颤抖的肩膀:
“坚持战斗一天一夜,想要强攻下这么一座在负隅顽抗的高地要塞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容易,这我很清楚。”
“但是!正因为并不轻松,才能让你真正成长起来——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就专心打好这一仗,用军功向其他人证明伊戈尔家族的荣誉就可以了…懂了吗?”
劳伦斯低垂着头,晦暗而又充满关怀的眼神让骑士浑身的血液近乎凝固,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属、属下明白,明白!”
“嗯,明白就好。”劳伦斯深深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离去。
直至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依旧伫立在原地的两人才发现自己在大口大口的喘息,险些自己把自己活活憋死。
“大人,关于刚才的汇报…还有一条情报,是十五分钟前送来的。”气喘吁吁的站起身,副官的表情还有些战战兢兢:
“北城门的守军汇报,在城外散乱的瀚土军团溃兵当中,疑似发现有……”
“轰——!!!!”
巨大声响传来的瞬间,警惕的骑士猛地抬起头,看向北城门的方向。
………………
打雷了?
精神恍惚的勒诺抬头望向穹顶,却被浓烈的硝烟和炮弹爆炸的火光完全遮挡了视线,除了帝国先遣军士兵进攻的身影,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能死死攥着手中的旗杆,用酸痛和刺骨的冰冷,以及仅剩的全部体力让自己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使用血脉之力的难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在拼命克服这种力量副作用的时候;因为这种力量说到底就和身体的器官差不多,过度使用又认真保养出问题才是正常情况。
自己的“狂猎骑士”血脉之力,条件是血。
受伤时这种力量会自动觉醒,而催发条件是更多的新鲜血液,代价则是自己会对表现出对鲜血的极度饥渴。
而得到的鲜血越多,力量就越强,就越难维持自身的理智;咬破嘴唇的勒诺只能拼命用自己的鲜血,满足身体传达出的“饥渴信号”…尽管这样只能让自己更加饥渴。
但即便没有血脉之力的负担,他的身体也已经濒临极限了;不仅仅是他,所剩无几的瀚土军团也是如此。
血脉之力带来的影响只能让他们“忘记”疲惫和伤痛,但维持这种高强度作战带来的体能消耗也是惊人的,一些身体比较虚弱的士兵甚至是还在战斗时,就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和多少还能休整下的帝国先遣军不同,被追着打的勒诺别说补给,就连停下稍微松口气的余地都没有,从前一天凌晨四点开始就在不停的奔跑,不停地冲锋,不停的战斗…不是一场接着一场,而是根本没有任何停止和间隙。
哪怕只是稍微在某个地方多呆一会儿,他们都立刻会被组织度更高,更擅长协调机动的帝国先遣军围剿。
所以…刚才那是第几轮进攻了,二十还是二十一轮?
全身酸痛的勒诺拼命睁开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东西的眼睛,想要看清穹顶落下的闪电。
轰…轰…轰……
炸雷的巨响再度传来,从方向判断的话,应该是北城门的方向。
嗯?
勒诺突然愣了下。
北城门…不…为什么不是港口方向呢?
如果有的选,勒诺更希望打雷的是港口方向,那样就更能阻止帝国的舰队增援卡林迪亚港了。
等等,有点不太对。
轰…轰…轰……
自己现在站的地方是灯塔宫,是整个卡林迪亚港位置第二高的建筑,按说应该哪个方向的雷声都能听得见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北城门的方向?
难、难道说……
惊醒的勒诺猛地瞪大了眼睛。
“轰——!!!!”
炸雷般的轰鸣声响起,伴随着火光和滚滚浓烟,本就不算坚固的北城门轰然倒塌,两侧的城墙也出现了巨大的裂口。
“克洛维人,还有瀚土人,都给我听清楚了——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给你们长篇大论得做演讲!”
阵地前,有点儿暴躁的安森扛着利奥波德步枪大声吼道,嘹亮的嗓音穿透暴雨:“前面就是卡林迪亚港,就是我们的卡林迪亚港!”
“听我的枪声,跟着我冲锋!”
“把我们的卡林迪亚港…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