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多少还有闲心开玩笑道:“你看,这样一来,那些讨厌的参谋们完了,是不是挺解气?不过梅那里,也只能求她自求多福了,好在布兰卡之前带着小格蕾修出去度假了……真是……***的!早知道我也请假陪她们去了!”
卑弥呼撇了他一眼,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忘了给众人发狗粮。
于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地苦笑声,很可惜,痕的冷笑话并不能缓解紧张的气氛——这里的士兵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文员,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上战场的经验!
参谋们的惨叫声逐渐低沉了下去,卑弥呼错开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做好准备,要来了!”
“锵!”
回应她的,是一道凛冽到极致的白光。
那光芒像是从天上倒倾而下的银河,又在落到实处时,凝结为亘古不化的坚冰。
于是才有了那一声更加轻脆,更加利落的声响,紧随其后的,是金属刀身连绵不绝的震动之音,许多人捏着自己的鼻子,误以为那是耳鸣,可随后发生的一切无疑宣告着,那确实只是一刀,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一刀——
金属装甲层轻轻震了震,眼神好的人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条斜线,而后足足过了近十秒,那五米厚的金属装甲层上亮起越来越多的裂痕,最后如碎开的积木一样落地。
而后,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参谋部内一地的尸体、血肉块,大片大片的冰雪,以及十几个侥幸存活的参谋,他们中有人瘫在地上屎尿横流,有人抱头缩在地上痛哭,有人呆愣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人张开双臂似乎想要体面地迎接终末。
那一刀之下,不光将所有的敌人肃清,而且没有伤到幸存者分毫,而那一刀的余威更是轻易毁掉了三层装甲板,青色的冰霜甚至一路蔓延到卑弥呼脚下,又恰到好处地停止了。
她振了振并不存在的血迹,纳刀归鞘,刀身上的冰霜与刀鞘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樱?”
少女的身影相比于从前高挑成熟了许多,脑袋上还多了一对不属于【人】的器官,但那一头柔顺的粉色长发,和干净利落的背影是不会错的,故而卑弥呼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
少女背对众人,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那一对细长的狐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微微俯下身,在地上摆上了一朵蓝色的勿忘我,花瓣小巧而娇嫩,在落地的一瞬间就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对了,梅博士那边不需要担心,米凯尔会出手的。”
她缓缓转过身来,卑弥呼这才发现她腰上系的是两把刀。
其中一把是那柄未出鞘都散发着冷意的寒狱冰天。
但樱用的是另外一把。
一把无论从何种角度都普通到极点的打刀。
很难相信,方才的那一击便是由这把即使放在传统刀剑中也算不得极品的打刀斩出的。
但也正因如此,当樱向着逐火之蛾的众人迈出步伐时,许多只听闻过她故事,从未见过她的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她周身挥之不去的那股寒意会突然凝聚成冰棱,将所有人当场杀死一般。
而后,他们更是将目光聚集到了樱的头顶,那对显然不属于【人】的细长耳朵,正随着她那轻脆的步伐不断摆动着。
是个人眼就能分辨出来,那应该是与那些变异的毒蛹一样的,属于崩坏兽的器官。
而且那只崩坏兽许多人也并不陌生——帝王级夜叉。
樱的眼神有些寥落,但卑弥呼和痕却一左一右,毫无芥蒂地向她走来。
埃尔文扯了扯嘴角,故意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转头望向一脸迟疑,甚至有些惊恐的一群新兵。
“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这种时候,就算不做出些热情的表示,也不应该哭丧着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