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意,先行集中力量操办羌王的灵事,待为其下葬以后,再来磋商王位继承一事。”
少数站在倪二王子一侧的大臣左顾右盼下,在发现整个王帐中并未有二王子的身影时,他们也连是站出来如此建议着。
先行暂停对王位的继承,着重处理灵事。
想以此来拖延时间,为其争取良机。
只是,一众拥护大王子的大臣早已思忖良久,优先护佑其登位的良策,又岂能被区区数人的决议所干扰计划?
此言刚一落下。
方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就直直流露着满面怒意的斥责道:“汝等鼠目寸光,一派胡言!”
“现我参狼羌四周强敌环伺,无不对我族虎视眈眈。”
“羌王已逝,若不早确立王位之选,又岂能稳定王庭,继而威逼诸方,让外界不敢生出觊觎之心乎?”
“如此危机关头,倪二王子此时却消失不见,奔赴于此。”
“若不是大王子再此主持大局,王庭之间此时岂非早就大乱乎?”
“大王子英明神武,理应承继王位,汝等休得多言!”
“对。此话说的对。”
“吾等联名希望大王子早登大位,统帅全族,以正威名。”
随着其一席席的言语接连吐落,周遭的众大臣亦是相继的附和着。
至于立于王阶上的倪大王子此刻却是一言未发,面目严肃,冷眼旁观着一切。
他事先就拉拢了群臣以为助力。
值此关头,自无须要他亲自出面,就会有人为他顺利登位而扫清障碍。
他只是在默默的关注着一切。
内心间已然是洞若观火。
有了一道事后可清除某些人的名单。
在群臣的群起劝诫下,寥寥数人无异于螳臂当车,压根起不了丝毫的效果。
何况,倪二王子也未加急赶来。
这也让支持着的大臣无不是扼腕叹息,唉声叹气。
心下生出止不尽的无奈之色。
倪大王子眼见火候已到,遂也没有过多的推辞,直接就在众臣的主持之下当众换上赶制好秀有威武雄壮的狼图腾王袍,头顶白狼冠。
随后,一步步的登上王位,缓缓落座。
“羌王万岁!”
“有羌王的带领下,我参狼羌势必能越发昌盛。”
就在倪大王子落座的一瞬间,王帐之中陡然爆发出了海誓山盟般的呼声。
声浪一时攀升至了顶峰。
居于王席之上,又感受一位位诸臣那虔诚的膜拜。
倪大王子的心绪顿时间被触动了。
这就是登上王位的感觉吗?
这也太妙了!
初登王位的他,好似抑制不住心下的喜悦,胡思乱想了好一阵。
约莫过去大半响的功夫。
他才是将思绪重新拉回现实中。
此时,倪大王子面目严肃,目视帐内诸臣,下达着各项王令。
“传本王令,接下来的三日间封锁王庭内各个交通要道。”
“在先王下葬之前,都许进不许出,若有违抗者,就地斩首,不必禀告!”
“遵命!”
指令传下,负责王庭之安全的禁卫军首领的一羌人将领身席绒毛铠,腰跨佩刀,连是拱手领命道。
紧随着,他又安排着接下来处理丧事的种种措施。
王令一下。
今夜的变故注定了王庭陷入彻夜不眠。
一整夜间,王庭内禁卫军成群结队的高举着火把来往巡视着,以御庭内周全,防止有奸细乘虚作乱。
另一面,则是一队队的军团快速奔赴至各个道口,以为封锁。
而如此喧闹的声响,此时却是响彻四周地界。
王庭东麓的山谷,隐蔽营垒间。
此刻数人正摸黑的聚集于山谷之上,静静的眺望着山坳里的王庭内闹声大作的景象。
为首一人,身着锦袍,衣冠楚楚。
此正是在白日被老羌王私下交谈后,就悄然出逃的倪二王子。
从旁则是一位身长八尺,身席甲胄的青年男子。
透过身后护卫们举着的微弱光芒看罢,正是奉命率骑士奔抵于此隐藏的马忠。
眼见着其父当真病逝,倪二王子脸色间不自觉的流露着数分悲痛之色,紧接着才升起一丝庆幸,道:
“还好白日撤离及时,若不然,以我那为兄的狠毒性子,恐怕现今的我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也!”
“哈哈。”闻言,从侧马忠面露笑容,遂回应着:“二王子,我中原有句古话,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矣!”
“你放心,有我军相助,你必能夺回所失去的东西的。”
听闻着其开解自己,倪二王子的心绪方才是好了许多,随即勉强的挤出了些许笑意道:“希望此番计划能如此顺利!”
说罢,他面目还是透露着些许的惆怅之色,说着:“只是身为人子,老父病逝,我却只能流落于外,无法主持操办丧事。”
“当真是愧对人子啊!”
由于倪二王子早年时常深入汉地,对中原的儒学等典籍深受影响。
对于大汉治下所大力推崇的孝道,感情至深。
现在亦不自觉的流露伤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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