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越行越远。
此声浪亦渐渐的消失不见。
下一秒。
城门四周,忽然宛若是陷入了死一片的寂静无声之中。
突然间所遇了此事。
此一时之间,已无人胆敢声张。
约莫是沉寂了良久,还是丞相曹操先期打破了沉默,拱手拜礼赔罪道:“陛下,还望您此番勿要计较董公仁之过。”
“此番西征路途遥远,地势艰险,且远道而归。”
“公仁已是于返程途中偶感风寒,今日似是头昏目眩,方才会出此不逆之言。”
“万望陛下赎罪!”
一记记的言语沉声道落。
冷眼旁观了好一场自娱自乐的大戏。
此刻的刘协静静听闻着或许是曹操早已深思已久的托辞。
他除了强颜欢笑,以是勉励外,又有何办法呢?
总不能当真下旨重责董昭吧?
若是当真如此作为了,恐还是自己丢颜面。
“丞相这多载以来,于大汉有匡扶之功,的确是功不可没!”
“朕的确得好生赏赐汝才是。”
他心下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遂也只得无奈的出言宽慰着。
互给双方台阶下。
但一侧的内侍之臣却是怒气难消,眼瞧着天子对于冒犯国家天威之人无施有丝毫的惩戒,他神情间亦瞬息间就激动了起来。
“陛下,不可啊!”
“那董昭妖言惑众,乱我大汉国威,此等大逆不道的反贼,当株连九族,不然不足以平民愤啊!”
一番番的话语道落。
周遭诸群臣已是各自冷眼旁观起来。
他们进皆觉得,此人如今如此嚣张跋扈,恐好日子已时日无多矣!
听罢,下首的曹操神色如常,依然是一副忧国忧民之色,他连是揽责道:“陛下,内侍郎所言甚是,但公仁乃是微臣府中军祭酒。”
“他此番出此狂言,臣亦有管教不严之过。”
“臣当负有主要罪过。”
“还望陛下以惩处微臣便是,以彰显大汉天威所在。”
一言一语缓缓落罢。
瞧着曹操尽数将董昭之罪责包揽于身,长跪不起,予以乞求着。
刘协已经是心知肚明,此人他此番是保定了。
眼见于此。
他亦明白,重责曹操压根不是他能办到的。
而一旁的内侍郎听闻着其自揽罪过,顿时大感机会来临,缓慢靠近刘协旁以向其连连使眼神。
建议其趁机处罚曹操,以竖立天子之威。
只不过。
刘协却置之不理,反是面色间还强迫自己流露出一副微笑之色,出言宽慰着:“丞相速速请起!”
“您为国平叛各地叛乱,扫清贼子势力。”
“令北方诸州重新归于安定。”
“于我大汉有开拓之功,亦是朕的左膀右臂。”
“朕又岂能因此小事就责罚国之忠臣乎?”
耳闻着这一记记间的言语,不见天子采纳自己的建议。
内侍郎愈发焦急了起来。
他不断的向其施以眼色。
可不约而同地,却都是不予理睬。
而就在他专注于此时,却未注视到此时的曹操正悄然的关注着此细微的一举一动。
他伏首于地,面容上已经是升起一片片的冷酷肃杀气息。
杀意越浓,波动起来。
只是由于将头低得太低,令人无法察觉到这些。
鉴于天子刘协的坚决下不予追究。
丞相曹操自然是相安无事。
此董昭大肆叫嚣的封赐王爵风波亦将暂时平息,告一段落。
紧接着。
在丞相曹操的主持下。
天子刘协于銮驾上俯视各部甲士,厉声鼓舞勉励一番。
遂才重新坐入车銮中,在御林军的护佑下,徐徐回返。
待天子渐渐离去。
曹操方才高声下令,命各部军士结阵回返营中休整。
随即,丞相曹操才领着其子曹丕以及一众群臣往城内行去。
两侧夹道欢迎的士民们方才各自散去。
回返丞相府。
曹操经过短暂的歇息。
当天夜间也在其子曹丕的协助下,处理些许国事。
府中。
一盏盏的烛火缓缓予以点亮。
将明堂中灰暗的地带照耀开来。
挑灯趁夜批复着道道公文。
忽然间,他拾起掌中的一则奏折,微微查阅起来。
看罢,曹操面上不起丝毫波澜。
平静的问询着:“丕儿,为父近日出征的时日里,荆州一面的战局如何了,可有异动乎?”
他此时掌中所拾着的就是荆州主将,镇南将军所差人快马加鞭送回的荆襄军报。
但他并未与之述说,反是相问道。
此自然是生出考问其子之意。
他想瞧瞧,监国了数月间的长子,究竟是否当真有长进。
一语落的。
曹操端坐席上,面不改色,静静期待着。
见状,曹丕自然也能明白其父的意思。
他深吸口气,将脑海里没有必要的心思刨除,随之似是沉思了好半响,面上方才透露着些许自信之色,遂道:
“父相,据近日来叔父所传回的军报,孩儿多少有所了解,就以目前的局势而言,荆州看似时局不利,其实泰然自若,极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