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腰牌,冷冷道:“此是荆州牧刘景升亲赐水军腰牌,尔等莫非不识得?!”
众将面面相觑,却硬着头皮道:“我等不知真假,岂敢擅听!”
刘磐都气炸了,道:“竟无一个识得吗!?”
“蔡将军识得,须得等蔡将军回……”众人敷衍。
“你们这些人,便是主公亲自在此,恐怕也不识得了,哪里还有狗眼识得这州牧府的军令和腰牌?!”刘磐怒道:“你们是只知夫人与蔡将军,不知有主公矣!?我是主公何人,你们竟不知吗?!”
众人皆低头不答。
刘磐直感觉一兜冷水浇到了头顶。
看来荆州的水军,恐怕都已经唯蔡瑁是听了。就算蔡瑁带了一部分大军走,水军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人是少了些,但是船全在,舰队都在这!
只要有人主战,便是到江上去与周瑜现在打一仗,也无伤大雅,战不胜,就撤退便是了,还能探虚实。
但是显然,蔡夫人怕是开始防备着他了。
这水军不光是她控制了,只怕城中,州牧府中都已经被她所控制了。
现在只是不听他调令,若是刘表一出事,恐怕下一步便是拿住他,立即就矫诏改遗命!
自己怀中还有刘表给的一些后事安排的重要东西,他是不能被拿住的,否则,这荆州上下,就全是蔡氏的了!
他虽忧心刘表,可是却也知道,若是此时进城理论,只会自投罗网!
眼下是顾不上担心刘表的了,怎么保住怀中的东西才最重要!
“好,好,好得很!”刘磐大怒道:“摆布不动你们是吧?!我且去带我军去迎击江东舰队,待回,我再进城去寻夫人说话!”
说罢恼怒的很,气冲冲的去寻自己的人了。他是外放的战将,自己也有八百左右的兵力的。
众人有想拦的,但想一想,夫人现在也没下令羁押,妄自羁押,万一夫人怪罪,刘磐又是刘氏子弟,他们反倒两面不是人了。
因此便没拦。寻思着他没有战备,就算迎击江上,也战不久,总是要回来的!
哪知道刘磐却是心急如焚的知道,荆州不可久留了!
留之必有大祸!
现在只能避其祸。
当下也顾不得多思,立即把自己亲兵找来,寻了小船,一船二十人,四十多条船,往江心而去!
也有大船,但是水军不给用!然后说要用弓箭和火石,也不给。
刘磐简直是气的不轻!
小船又不能带马匹,只能先把人给带上,然后火速的往江东舰队那边去!
倒也不是去找死!
只是刘磐就是想确信,江东主力还在不在,周瑜还在不在?!
因此分为两小船队,火速的往两翼而探去。
一旦靠近,对方就跟发了疯一样的开始放箭,噌噌噌的声音,落入江中之箭雨数不可胜数!
刘磐命撤回,这一次改了策略,先用一队去吸引火力,掩护这边小船,自己则趁机急速往后去探看周瑜舰队的虚实。
不得不说,他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才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的。
而事实也确实是被他赌中了。
等冲破了设障船队,后面哪还有什么大舰队?!早空空如也,只留下了虚无的一些草船,上面插着旗,风一吹,旗倒是招展的厉害,可是那旗竿上还停着鸟呢!
刘磐呆愣住了。
周瑜跑了!早撤退了!
刘磐急令击鼓传号,后面的小船队,立即也跟着冲了过来,略有些伤亡,然后到达了刘磐船后。
刘磐令旗兵一指旗,船队便跟着他往上游去!
那边舰队似乎也想要追过来,但又恐挡不住荆州的后军大船,因此犹豫了一下,便随他们去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荆州不可能对他们出兵!
刘磐看着被甩在后方的江东舰队,喃喃道:“……如此良机,若能帅水师追而上,必能击周瑜一个措手不及!可惜了如此良机!”
想罢又恨恨咬牙。
黄忠驾小船到他身后,跳了过来,此时黄忠只是一个小部将,一直没有独挡一面的机会,因此急欲表现,道:“刘将军,末将请战,愿去追击周瑜之后!”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无有多少战备,船也不多!”刘磐愁人的道:“这可如何是好!?”
“周瑜急退,悄无声息,又如此虚张声势的留了殿后之船,此必有古怪,只恐是出了什么事,忠以为,当此之时,可击其不备,忠愿领小船去,隐藏其中,若能寻隙,可攻其不意,或凿船,或火攻,倘能找到周瑜之粮草船,烧之,可毁其后也……”黄忠道。
刘磐喜道:“既如此,便遣你去,要多少只船?!”
“二十只足以!”黄忠道,“小船有小船的好处,可扮成渔民,分散行动,目标就可以隐藏,不被敌军发现!周瑜走的快,忠以为,必出了令他心急如焚之事,急则易出错,若有错处,忠寻之,可破其后!”
刘磐沉吟了一声,应了,却没有告知他孙策可能出事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只是黄祖说的。刘磐对此是疑心的。虽然周瑜走的确实奇怪,然而未能笃定之事,他也不能擅自就以为是真事。
若是都这样以后,让部将们都误解,恐怕会做出误判误断的行动。
所以权衡了一下,还是没说!毕竟这也是机密,不管真假!
黄忠领命,当下便分了二十只船,然后散开行驶,以旗号令,火速的往上游追击而去。方向正是广陵。
刘磐往后看,渐渐看不清荆州的方向了。多好的机会啊。若是荆州内治一心,不至如此分裂,此时兴水军而上,就能趁机将周瑜和江东打残,仇恨还能是仇恨吗?!
可惜了!
想必叔父心中也知晓这是必然,所以才会突然定了这样的遗命吧。因为荆州,没有出路了,只能选择投靠。
以前还能与袁绍结个盟,至少是盟友的关系,而现在,以后……只能沦为附属一样的存在。
一时竟悲从中来。
他都如此的难堪,叔父心中必然是更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