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将他扶起来,道:“此已是非之地,速走方好!若不然这火要烧到主公那里去……”
刘勋也认清了现实,既没控制住,他现在留在这也是没用的了。因此便与李丰一道走,道:“我去与主公请罪!”
李丰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血还是泪,他听着厮杀之声,心和手都是颤着的,道:“先护住主公,以防有人混水摸鱼!”
说的是吕氏父女,还是寿春还要出叛将,谁知道?!
二人顾不得这么多了,带着亲兵,一径往袁胤府上去了。袁术是不能出事的。
刘威显然是杀红了眼,叫弓箭手在后面放箭,而且放的是火箭,那火不就将洒了火油的杨弘府上给烧着了吗?!
一时趁乱攻开了杨弘府上的大门,冲杀了进去,这里一片混乱,连累的旁边的几个街巷都是火星连绵,厮杀阵阵,百姓在家中,吓的瑟瑟发抖!
曹性道:“主公,要不出城去吧。”
“不可!”吕娴道:“现在走,遇上了说不清,反而容易交手。无妨,他们打杀不进围墙来。”
曹性便叫吕兵都进了墙院,将门给关上了。
他严阵以待,唯恐有人趁乱杀了进来。
然而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血的味道,火光,振聋发聩。
吕娴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道:“袁耀纵然事情到这地步,他是不合格的。”
“他若是有决断之人,早下了决心。”吕布道:“此事杨弘也脱不了干系。乱之中更需立序,稳立人心,可是杨弘也没做到。这场哗变,半点都不意外!”
“所以以后别指望袁耀能担什么重任了,”吕娴道:“此人才能是有,然而寡断失机,这是个巨大的缺陷。”
“我儿想要用他?!”吕布道。
“嗯。以后接了袁氏进徐州,给他封个高位,当个文臣便可,而且还不能是杀伐果断的真正高位,”吕娴对袁耀现下是真的有点不满的。
“唔,”吕布也确实挺看不上袁耀,如今袁术病倒,袁胤袁涣去了淮阴御敌,这种时候就需要他十足的决断,才能压住寿春的局势,同时也能与吕氏对抗,然而,袁耀显然是令人失望的,他这种能力,连百分之一也没有。
所以杨弘虽有才能,却不能服众,杨弘所做的,若是袁耀出面,何必到这地步?!
“袁公路后继无人啊,”吕布感慨不已,心中寻思道:果然生百子不如出息一子。布的娴儿,一百个袁耀也比不上。一想又得意起来。袁公路争霸半生,结局不过如此!
寿春这把火一烧起来,哪能不扩大?外面大半个城池都已经乱了,臧霸护着徐庶到了城墙上,与高顺在一处。
三人看着城中局势,徐庶道:“主公与女公子可在城中?!”
“在!”高顺指了一处民屋,道:“无妨!以主公之力,又有这么多精锐亲兵,更兼有曹性弓弩营精锐,自保无妨。”
高顺是很崇拜吕布的,在武力上,有一种盲目崇拜的地步,当然了,以前的吕布很多的决策,高顺也保留自己的看法。
“若有闪失,已安排好人准备随时接应!”高顺道:“不过,此事是寿春内事,若无意外,且与主公无关,杀不到一起的。”
想必暗影消息灵通,高顺早知道了。
也是,若不是有把握无事,高顺也不会放这父女二人去看热闹。
徐庶是真的哭笑不得,别人水深火热,这父女二人还悠闲自在的在火里看热闹。这可真是……
而袁耀得知城中已至地步,脸色已是白了,六神无主的扶着袁术,袁术颤悠悠的,也是吓了的大跳,此种时候,先自乱而相互杀起来,万一吕布趁乱……后果不堪设想!
杨弘呢,早已持了一柄剑,道:“主公,弘去自尽以谢罪,平众将士之怨,之叛,之怒!”
他早从府上出来了,那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出去,一旦出去,像火星掉到了火药上,只会更加可怕的局面。
“还请主公,善待弘之家眷,他们无辜……”杨弘已存有死志,遗憾的道:“弘至有今,是弘无能!”
袁术抖着嘴唇,道:“不……不是汝无能,是术……是术不听之故……”
他是犹豫的,这种时候,让杨弘去平怨,他觉得这会令人寒心,然而,他还是企盼着这一切,快点平息……所以他犹豫了……
袁耀却脑子清醒,将杨弘手上的剑抢了下来,道:“长史死,于事无补!事已乱,人心已淆乱,死汝一人,又如何能挽回局面?!不光不能挽回,还会令人寒心,叫吾如何作想,叫主薄,众大将如何作想?!”
杨弘竟是哭了……
府上被烧了,愤怒的众将士杀进去,鸡犬不留,家中的奴仆一个都没放过,全部杀了,烧了。那火光,在这府上都能看得见!
那血如同怨气,涂在门头上,洒在墙面上,代表着愤怒和余恨!
“是术无能……”袁术听到袁耀如此之言,也是哭了。
“父亲!要当断则断……”袁耀道:“乱已不可控制,还请父亲发书与吕布,叫他进城平乱!”
“什,什么?!”袁术怔愕住了,“你,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是代表袁氏无能,吕氏接管寿春的全部军事与政务啊?!
“耀儿……”袁术脸色发白,道:“你,你欲毁袁氏基业乎?!”
杨弘也拦道:“公子,万万不可!那吕娴何其奸诈,一旦把住了政务,焉肯放?!连军事也得被听他调度,这是将寿春送于吕氏……”
袁耀知道辩不过他们二人的,人的观念一旦有了分歧,相互说服对方,是不可能的。明知如此,因此,袁耀并不凭口舌之争,只是说了自己的决断,哭道:“父亲!为保寿春与淮南,吾愿意随吕氏回徐州!”
“你,你说什么?!”袁术气急了,道:“回徐,徐州……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