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早先定下的大军开拔日子。</p>
天还只是蒙蒙亮,府衙正门那扇朱漆铜钉大门就缓缓洞开,整齐的甲衣碰撞声中,已再次换上了一身戎装的黎珩领着一群扈从亲卫鱼贯而出。</p>
“小人戴大光,愿追随大老爷鞍前马后,死而无悔!”</p>
刚刚踏出正门的刹那,一声高呼忽然响了起来。</p>
他骑在马上,勒紧缰绳望着府衙正门外跪伏的那道身影皱了皱眉。</p>
昨夜下了场小雪,地上因此积了一层薄雪,戴大光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那儿,显得格外扎眼。</p>
若是其他人在此刻如此高声喊叫,跟随在黎珩左右的扈从们早就上前驱赶了,但是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丑汉是前两日被黎珩接见过的,此时黎珩没表态,他们也不敢随意上前。</p>
戴大光一脸殷切的望着黎珩,他昨日便拜别娘亲赶回了登峰,但是因为此前辞了府衙里的差事,已是没办法再进出,只得在此蹲守等着黎珩出府,好在府衙周围巡视的差役认识他,倒也没有将他当做可疑之人缉拿了。</p>
“我那日给你说过了,不必行大礼。”</p>
黎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他,淡淡开口。</p>
“大老爷恕罪,小人以为既已决意跟随大老爷,自然得遵循礼数,一丝一毫都逾越不得。”</p>
戴大光一板一眼的说着,又连磕了两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p>
“还望大老爷允准让小人随侍!”</p>
“...随你喜欢吧。”</p>
见他眼里的坚持,黎珩一拉缰绳,马头往另一边偏去,其余跟随在之后的亲卫们赶忙跟上,人群从跪伏着的戴大光身侧匆匆而过。</p>
这是...失败了吗?</p>
也是,自己这般丑陋的模样,就是一般常人也不愿意和自己拉上关系,更何况是要大老爷呢?</p>
他应该更不屑收留自己吧,大老爷是何等伟岸的人物,收下自己这等随从,恐怕也会有碍大老爷的脸面。</p>
或许大老爷那日只是不愿意打击自己,方才借自己需要照顾老母之事委婉回绝。</p>
自己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把托词当做了真话...</p>
娘亲,对不起...</p>
那个出人头地的梦,究竟还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p>
戴大光依旧跪在雪地上,抿着嘴唇,双拳捏得死紧,眼角泛红,强忍着泪意不至于流淌下来。</p>
“还不过来牵马!”</p>
正当他恍惚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而冷冽的呵斥声。</p>
这声呵斥如同之音一般,将他从混沌中唤醒过来。</p>
戴大光猛地抬起头来朝声音发源处望去,却见黎珩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正望着他。</p>
“是!”</p>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子,踉跄着爬起来追了上去,双手颤抖的握住了黎珩亲卫递过来的缰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