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郡守府。</p>
“淞儿,最近功课做得如何?”</p>
书房内,陶谷负着手,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十分聪慧的次子。</p>
“爹,孩儿最近读《通史》又有些许心得...”</p>
听着陶淞一句句述说着近来研读的理解和感悟,陶谷有些恍惚。</p>
若是再年轻十岁,恐怕他不会以这个态度来对待这个自己的次子。</p>
如今这一上了岁数,知晓了自己大限将至,便变得心慈手软了起来。</p>
他心中早已明确定下了未来要让陶信来继承家业,按照他早年的性格,对于自己这个次子,早就将其彻底圈禁起来,任其自生自灭,绝不允其涉足任何权利争夺之事。</p>
但近来陶淞的种种表现,看起来似乎是放弃了争夺,据亲随来报,他每日都是闭门不出,一心在屋子里做学问。</p>
这让他老怀大慰,陶淞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能在自己入土之前再多体验片刻人世间骨肉血脉之间的温情那自然是好的。</p>
若是陶淞今后能专心学习揣摩,今后未尝不能辅佐他大兄,如此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山阳陶氏的声名未尝不能更加隆盛。</p>
“看来这段时间很是有功啊,有长进,不错!”</p>
陶谷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眼神欣慰:“待这次平了臧逆之乱后,你就去刑狱司任个签判历练历练吧。”</p>
“爹,您放心!孩儿必不负您所望,今后为爹和大兄分忧。”</p>
陶淞一愣,随即恭敬地点了点头,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意。</p>
“嗯,好好努力!”</p>
陶谷满意地看了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言道:</p>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你大兄平日性子是跳脱了一些,但你们兄弟二人毕竟是血亲,理当互相扶持,若是你们能兄弟同心,我死也瞑目了。”</p>
“您千万别这么说!”</p>
听着陶谷的话,陶淞一脸惊愕地望向了陶谷。</p>
“爹...”</p>
随即陶淞猛地在陶谷面前跪伏了下来。</p>
“孩儿此前年少不懂事,前些时日见臧逆行径方才醒悟,这山阳士族里到底有多少明里暗里对本家图谋不轨之臣,孩儿今后愿意与大兄共同进退,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p>
看着陶淞一字一顿,真挚无比的语气和眼眸,陶谷叹息一声,伸手扶住了陶淞,安抚道:</p>
“淞儿啊,你能有此觉悟,实乃难得,只可惜...唉...罢了,你且起来吧,你懂得这个道理,爹就安心了。”</p>
自己这个次子平日的努力他也是看得到的,也是这样做对其有些不公,但眼下自己也只能亏欠于他了。</p>
“爹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你先早些去歇息吧,这研读经典和修行一般,要张弛有节,方能有所精益。”</p>
“是,孩儿告退!”</p>
陶淞恭敬应答着离开了。</p>
他离开书房,穿过重重走廊亭台,直到回到自身卧房后,方才陶淞面上那副诚挚的表情已经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p>
陶信前些时日又得了一军主帅身份,领了大军南下平叛。</p>
这究竟是凭什么!</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