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大周四海升平,国势正值巅峰之时,诗词之道也曾风行一时,在圣裔的带动下,时人皆认为吟诗作对乃风雅之事。
只是随着通嘉之乱中周室败落,各地诸侯占地为王后,不少士族私下认为当年圣裔沉湎诗词等无用之学才有此祸。
而诗词作为既不能用于军阵厮杀也不能用于治国理民的无用之学,因此成了很多地方士族眼中堕落的象征,遭其厌弃,只有京中诗词之道才保持了千年前的风貌,依旧极为盛行。
在黎珩看来,这诗词之学,也并非完全无用,除了满足个人审美趣味,能借此与爱好此道者拉近关系外,也是可用于舆论宣传的一大利器。
况且以他观察,这裴老爷也不是普通的渔夫,观这掌柜对其的态度,这人在本地应当也属于中上层人家,要知道这世道一般庶民能识字就不错了,能舞文弄墨的可是极少数人。
与他套套近乎聊一聊也许就能更深一步了解九溪的世事人情。
“足下看起来有些面生,找我何事?”
裴老爷转过身来,一手持着葫芦,上下打量了黎珩一番。
“在下对诗词亦有些研究,方才听闻兄台之诗,可谓见猎心喜,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黎珩一时语塞,心念电转间随便想了一个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姑且论之。”
听闻黎珩也精于诗词,迟疑片刻后,裴老爷颔首应道,将葫芦和鱼篓在腰间随手一挂,提着鱼竿就一屁股坐到了黎珩桌边。
“掌柜的,加两道菜,再来壶店里最上等的好酒!”
黎珩对这裴老爷一点礼数都没有的样子不以为意,招呼着让掌柜上酒。
“得嘞!您稍等!”
掌柜那边大声应道,就忙活起来。
“在下安易,近日游历至此,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黎珩施施然坐下,向着裴老爷一拱手,安易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化名,对外背景是陵川行省出来游历的士族子弟。
“原来是位士族老爷,我名裴术,就一凡俗渔夫。”
裴术晒然而笑,取来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原来是裴兄当面,我观你也是士族出身,何必如此打趣于我。”
“我这老爷的称呼乃是各位抬爱而已,做不得真,我这一脉在上一辈就失了封地,传到我这早就破落到连启圣仪式材料都凑不齐啦,如今沦落到打渔为业,哪里还敢自称启圣血脉?罢了罢了,不提这个,来来来,就以这酒楼为题,让我看看你的诗才!”
这裴术倒是洒脱,将自家出身向黎珩和盘托出,似是早已对自家目前的境遇释然了。
“原来如此...”
黎珩故作沉吟,他哪里懂什么诗,不说自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算他能将蓝星那些经典名作按照大周文字韵律转写过来,其中的典故用语拿过来也不合适。
就在黎珩绞尽脑汁想在脑海中搜刮出一个应景的蓝星诗词,当一次文抄公时,酒楼小厮已将酒菜端了上来。
“有酒有菜,不错!”
裴术似是不在意黎珩到底懂不懂诗,根本不关注坐在一旁的黎珩,拿起酒壶就斟出一杯酒,大快朵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