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气氛压抑,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触了霉头。
不过此时,诸将都隐约听到了帐外传来的喧闹之声。
看着尚朗的脸色不善,负责中军近卫的将领出列施了一礼,便急匆匆转头挑帘而出。
“何事如此喧哗?不知中军大帐所在,严禁喧哗的吗?!”
帐外,近卫将领训斥着外面的士卒们。
“回大人...那城头上枫山守军,都在齐声高喊‘大饱眼福,谢对面演的一场好戏,比乡下卖艺的傀儡戏好看多了’什么的。”
门外的对话,帐内诸将听的真切,一名将领登时起身抱拳:
“尚帅,江煌所献之策有辱我军威名,请尚帅将其拿下明正典刑,以正军威。”
“我等附议!”
“尚帅万万不可,切不可听其谗言,妄害忠良,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江煌所献计策所未奏效,但无损其忠于柳公的一片赤子之心。”
“我看就是你们凤竹郡人互相包庇!故意借陶家之手打击本家威名!”
“此乃血口喷人!我从未有过此狂悖之心,请尚帅明察!”听到如此诛心之言,当事人江煌终于坐不住了,出列走到大帐中间向着尚朗禀告道。
看着帐内诸将沸反盈天,尚朗面色更加难看起来,重重一拳锤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将其砸出丝丝裂痕,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陶家三言两语之间,你们一个个的就开始内讧起来,成何体统!”见帐内诸人安静下来,尚朗痛斥道。
“明日开始不计代价,昼夜攻城,我要让枫山城中一刻不得安生,另限期一月组织随军民壮在枫山城南择地建起屯兵城砦,我看这帮鼠辈能躲在这龟壳里到几时!”
“得令!”众将应诺道。
“山阳的那只援军这几日在做什么?”尚朗深喘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激动的情绪,继续问道。
“回尚帅,根据斥候回报,他们还在原地未动,最近两日正在采伐附近林木,似是打算就地筑寨。”一将领出列禀告道。
“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你们各带自身部属,四月底前将其扫清,打通我军进入山阳郡的道路。”尚朗在帐内诸将中点出几人,交代道。
“得令!”几名将领出列应诺。
“好了,都下去动起来吧。”
尚朗说完转身而去,也不搭理还待在原地的江煌,看来虽然没有责罚于他,但心中的不喜已是展现了出来。
在场诸将也是看出来尚朗此时对江煌的态度,纷纷对其如避蛇蝎,侧身而过,不与其搭话,其中还有将领路过江煌身侧时,发出极为不屑的轻哼声。
几名平日与江家交好的将领此时为求自保,也只是给了江煌一个同情的眼神便一同走了出去。
尚朗虽然不是柳家出身,但于柳氏上代家主在位时就已是家中亲信重臣,经此一事后,在诸人看来,不被尚朗所喜的江煌今后发展前途是毁了。
得势时想尽办法巴结,失势时便不理不睬,人情冷暖在这短短片刻功夫展露无遗。
待诸将离开后,江煌站在原地失笑出声,摇了摇头,也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