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僧冷哼一声,道:“为师吩咐你这么一点儿小事,你都办不好,还留你有何用?!”
凶僧说出这话,就等于给慧藏宣判了死罪,慧藏想起过往犯错者的结局,吓得面无人色,不住跪地磕头哀告:“师父千万饶命则个。徒儿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师父办事,半点也不敢懈怠了。”
那几个站在一旁的和尚听着慧藏把头磕地咚咚响,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但却没一个敢上前替他说话。
云天行躲在树上,看着慧藏伏跪在地,把头都磕破了,不由暗想:“这凶僧约束弟子未免也太苛刻了些,就算他迟误了片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这样吓他。”
那凶僧见慧藏求饶不停,磕头不住,忽然咧嘴笑道:“好徒儿,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为师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快些起来吧。”
慧藏还当自己死定了,听了这话,可真是喜出望外,又磕了几个头,方才站起身来。额头都磕破了,上面沾了不少泥土砂砾,也不敢去擦,依旧低下头恭敬地站在那里。
凶僧向慧藏招了招手,道:“好徒儿,你过来,为师有话要问你。”
慧藏知道是叫自己,不敢怠慢,慌忙走到师父跟前,恭敬侍立。
凶僧将一旁端果盘的女子拉向慧藏,笑道:“好徒儿,你抬起头来看看她,是她好看,还是你那俏婆娘好看?”
慧藏闻言脊背上生出一阵冷汗,暗想:“这几个女人都是师父的禁脔,师父叫我看她,莫不是想找个理由害我吧?不能看,一定不能看!上次师兄上前禀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体,师父非说他们有私情,结果把两人都整死了。我当时也在场,如今都忘不了那惊恐的一幕。”
凶僧见慧藏战战兢兢,只是不言语,笑道:“好的好徒儿,你怕什么,为师叫你看,你只管看就是,干什么一直低着头?”
慧藏哪敢明言,只推说道:“徒儿家妻管得严,不准徒儿看别的女子,还望师父恕罪。”
凶僧微微点头,道:“师父让你看,你不看;你那俏婆娘不让你看,你就不看,看来在你眼里,师父的话还不如你那俏婆娘的话管用啊。”
慧藏听了这话,如遭五雷轰顶,慌忙跪倒在地,先磕了几个响头,才说道:“徒儿没有这个意思。师父的话是金口玉言,是圣旨,不,比圣旨还要高上一等。那婆娘不过是个乡野粗人,她的话连狗屁也不如,哪里及得上师父的一星半点,万万也不能相提并论。”
凶僧听了这话,似乎满意了,捋着杂乱长须笑了一阵,又向慧藏道:“你起来吧。”见慧藏站起来,又指着那端果盘的女子向他问道,“你看是她漂亮,还是你那俏婆娘漂亮?”
慧藏见师父又这样难为自己,心中连声叫苦,可也不敢不从,只得鼓起勇气来,向那女子看了一眼,才只看了一眼,就慌忙低下头,道:“这位妹妹比家妻漂亮一万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