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列哥那闻言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近的糟心事实在太多,拔都和铁木格斡赤斤和她作对也就罢了,就连她的儿子阔端也和她不是一条心。
阔端居然明目张胆的收留镇海和牙老赤瓦,这两个人可是她亲自下令要捉拿的,收留也就收留吧,自己遣人找他讨要,这小子竟然拒不交人,还说什么。
‘这两个人是大臣,如果有罪就在忽里台大会上处罚他们。’
真是岂有此理!
她要是能在忽里台大会上治他们的罪,还轮得到你这个逆子来说吗!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忽里台大会举办的日子,虽然左翼诸王和右翼诸王的扛把子最终还是没来,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个代表过来,但是脱列哥那依旧硬着头皮召开了这次大会。
忽里台大会作为蒙古人推选大汗以及决定重要事务的大会,规格自然是极高的,这一次忽里台大会也是脱列哥那掌权后的第一次大会,哪怕人没到齐,脱列哥那还是非常重视,甚至排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
待到众人坐定后,还未等脱列哥那发言,耶律楚材就站了出来。
虽然脱列哥那非常讨厌耶律楚材,但是他先后效力于成吉思汗、窝阔台两位大汗,即便被脱列哥那排挤出核心,他的头衔还是在的。
“臣恳请皇后立斩奥都刺合蛮!”
“右丞相镇海,经略使牙老瓦赤,皆为贤才,奥都刺合蛮无中生有构陷其罪,此其罪一也!”
“天下乃先帝之天下,朝廷诏令,自有宪章,怎能以御宝空纸付与权臣,此其罪二也!”
“五河口一战我朝损失两万余人,亘古未有,此战皆由奥都刺合蛮一力推行,其罪当诛,此其罪三也!”
“奥都刺合蛮本为回回商贾,最擅曲意逢迎,其不仅得位不正,甚至擅自干预朝政,此其罪四也!”
“……”
“住口!!”
脱列哥那眼瞧着耶律楚材还要继续说下去,不禁怒声呵止。
这些话看似是在弹劾奥都刺合蛮,实际上每一条都是在说她自己,处处含沙射影,真当她听不出来吗!
‘老东西!你这是在找死!’
耶律楚材根本不理脱列哥那的暴怒,依旧继续上表奥都刺合蛮的罪责,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迟早要被脱列哥那排挤,与其处处忍让,不如喷个痛快。
以自己的威望他就不信,脱列哥那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处死他,反正没有生命危险,大不了自己拍拍屁股不干了。
此时此刻,宫账内只有耶律楚材那抑扬顿挫的上表声,以及脱列哥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其他诸王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等着看脱列哥那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