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篱接着道:“不过,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师尊收我,是因为喜欢我的曲子。”
裴风没有接话。
“我的身上可没有背负什么重任,何必急着提升修为呢,这样平平淡淡、不疾不徐地修行很好啊。”陆篱凝望着树下空落落的躺椅浅笑道:“在这里住得久了,竟是离不开了。”
裴风深深望着陆篱修士,久久不语。
俄顷,陆篱打破沉默,“说起来,风谷主的父亲乃是我的家国仇人呢。”
“嗯?”
陆篱道:“其实我是齐国人。七国大战的时候,楚军破了我们的城池。我的父母没有躲过那一劫,后来我无家可归,为讨一口饭吃我被卖到了夏国做了戏子。”
陆篱说得轻描淡写。将惨痛的幼年经历一笔带过。
裴风心中大震,半晌无言。
“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切皆是命数,如果我没有被卖到青州城,就不会遇到师尊和风谷主了。也不会成为一名修士。”
“我听说,父亲的军队从来不会滥杀百姓。”
“楚王的军规管得住人,却管不住攻城的兽。”
裴风恍然,他听小已哥说过,楚军确实组建过一支训练有素的飞禽军。想必陆篱的家人便是被飞入城中的飞禽杀死的。
裴风对陆篱深深行了一礼。
陆篱道:“风谷主不必如此。若我心怀记恨,先前也不会与小已哥交好。”
“难道说当时攻城的是……”
“正是楚小已将军。”
裴风简直惊得说不出话。他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故事。
“与风谷主说这个故事,是有一言。”
“陆修士但说无妨。”
“仇恨有时候会蒙蔽人的眼睛,让人作出错误的决定。风谷主加入七杀门便是一步死棋。”
裴风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当然清楚这句话是叶沧海借陆篱之口告诉自己的。
“死棋?前辈还说了什么?”
裴风见陆篱犹豫,在组织语言。
急道:“告诉我他的原话。”
“小杂种不知天高地厚。加入七杀门他的身份必然暴露。若他敢捅南疆七门那个马蜂窝,会死得更惨。”
裴风的额头不由沁出冷汗。
“叶前辈可说了破局之法?”
陆篱微微摇头,“师尊说是死局。你能活多久在于你的身份还能隐藏多久。即便你藏在冰火极境内也逃不过追杀。七杀门拥有你无法想象的力量。”
陆篱说完,见裴风反而冷静了下来。
“风谷主,不怕吗?”
“我一个天逆之子,还怕什么死劫。这一次是他老色魔低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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