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你在前面打仗,不知道后面运粮的苦啊。可知我们营这个月死了多少人?光染瘴气不治的就几十个,被伏击阵亡的又有三四十个。我们营连抚恤都快发不起了。”
“放屁,我们在前线打仗就不得瘴气,不会死人了吗?”
“那咱俩换换,我们营去守邓川,你们营来督运粮草。”
“换就换,谁怕谁?不要以为某不知道你们运粮的贪了多少……”
两个将领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很快大厅里十几个大将就分成几派,互相指责谩骂。
等大家把怨气都发泄完了,吴三桂才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都是大清的忠臣良将,要以国事为重。你们那点事,受的那点苦,算得了什么?有经略老大人辛苦吗?有陛下辛苦吗?”
吴三桂站起身,向京师方向拱拱手,又转向洪承畴问道:“打元江需要多少兵,大理抽多少精锐出来,湖广、重庆又出多少,还请经略示下。”
洪承畴半闭着的眼睛张开,缓缓道:“老朽以为,重庆、湖广都很空虚,搞得顾此失彼,反而不美。除了安顺抽一万绿营精锐,其他省的驻防军就不要调了。
把大理的五万绿营和八旗禁旅调回来,汇合昆明、安顺的后备军,总兵力七万,打南线差不多够了。不知大将军,吴帅,意下如何?”
从大理调兵五万的建议,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李定国和马宝的精锐加起来超过四万,留两万鱼腩在大理驻守,岂不是和等死差不多?
“那大理……”
“放弃,整个大理府州县全部放弃。我军退到镇南州重新布防,卡住通往四川之官道即可。”
洪承畴语气慢慢变得坚定,做出郑重承诺:“老朽会上疏朝廷,正式提出放弃大理计划。失陷州府之责,由老朽一力承担。”
见大家还有所迟疑,洪承畴张开两只手,伸出八根手指,“八十万,临安府两个银矿每年产银至少八十万两。此外还有滇南茶叶销往西藏、安南和缅北。伪帝一年总收入至少一百万两。再不端掉临安、元江两府,再过几年麻烦就大了。”
“这么多……”
“不可能……”
一百万两这个数字极具冲击力。这个钱放在全国不算什么,仅限滇南和安南这么小一块地方,就能赚这么多钱,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明廷没有庞大的官僚系统要养,也没有宗室皇亲这种耗费钱粮的累赘,几乎所有钱都可以用在军事用途上。
节省一点的话,光滇南就能养十万步兵精锐,这个仗还怎么打?
“只要我们打下临安、元江,就断了伪帝一臂。再沿元江直扑安南,武公悳、郑柞等人必望风景附。等抓住了伪帝,还怕李定国不投降吗?”
洪承畴眼睛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神采,声音越说越高昂,激情充满了整个议事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