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来是这样,戴克斯先生,你怎么不早说。”
朱由榔对这个领域非常擅长,想了一下,觉得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
“钱好说,朕可以借给你们。一万两够不够?”
“啊,我的上帝。陛下实在是太慷慨了!”
这个恩惠太过巨大,亨利·戴克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看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他感觉自己是被上帝眷顾的幸运儿。
不过多年的从商经验让他很快产生警惕,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敢问陛下,条件是什么?利息有多高?”
“不高,月利三分就可以。一年后你们从伦敦回来,需要还一万三千六百两。当然,这笔钱你们只能拿来采购茶叶、砂糖和锡制品。这是条件之一。”
高额利息和购买限制,让亨利·戴克斯有些不满。再仔细盘算了一下,又觉得可以接受。
往返一次伦敦确实需要近两年,但自己不会真的要支付七千二百两利息。布匹终究会出售掉,自己也可以从万丹筹集资金过来提前还钱。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条件之二呢?”
“用你们留在这里的几千匹棉布和白檀做抵押。万一你们明年不回来,这些货物朕就要没收了。”
“这批货运回伦敦至少值一万英镑,不,至少一万一千英镑,折合四万两白银……”
亨利·戴克斯感觉自己被戏弄,对方怎么会这样无耻,提出这么不平等的要求。
“那是伦敦的售价,在安南可卖不了这么多。最多能卖……大概一万一千多?或者更少一些。”
朱由榔懒得算,问身边一个官员:“如果七折出售是多少钱?”
这个官员在安南税务总局统计司当差,对市场行情非常清楚,马上给出回应:“回禀陛下,按这个月市价七折出售,大概是八千两左右。”
朱由榔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答道:“如果你们要大批量抛售,大概就是这个价。”
亨利·戴克斯哑口无言。对方的商业情报比自己准确得多,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本打算忍痛割肉,把棉布抛售掉,换为其他货物。可棉布实在太多,冲垮了棉布市场,批发价格直线下降,比正常价格低了至少三成。
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扭头就走,把这批印度棉布拉回伦敦,刨去采购成本和路上开支,能赚个四五千英镑。
偏偏此时不是正常情况——贩卖白糖、茶叶、丝绸比贩卖棉布赚得更多。他们经过测算,发现如果满载安南货物回伦敦,至少能赚两万英镑,也就是七万两白银。
如果茶叶真的畅销,赚上三万英镑也不是不可能。
三四倍、五六倍的利润差距,当然不可能无视,只能想办法尽快把棉布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