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动员开荒种油茶的事情已经做差不多了,除了移民这边。
修建山上水塘是小余山、石灰炉和樟树塆三个村子的事情,修建这些设施虽说是大家出义务工,但也是按照谁受益谁投劳的原则的。山上水塘的修建主要是为了解决庙前和牛嘴部两块山地的灌溉问题,受益的是这三个村子。
经过雷阿公的动员和劝说,三个村子的意见很快就统一了。等秋收之后,他们就准备去投工投劳大干一场。至于紫云英的种植,连作稻的试种也都排进工作计划里面了。
现在唯一的困难就是动员移民,而要动员移民就要首先解决好他们孩子上学的问题。所以移民老师姜和平,畲族老师雷顺岳的比试也到了要公开对决的时候了。
中国是一个尊师重道的社会,在任何一个时代,老师的地位相对都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在文化程度不高的农村乡下,农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职业就是老师了。无论自己如何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总希望孩子们有个体面的工作。
所以这一天,村大会堂前面聚了不少人,连住在山上的都赶下来了。移民们更是个个到齐,畲民们也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本地汉民更是围了个满满当当。
“真热闹啊。”严贵荣发出这样的感慨。
陈严却微微蹙着眉。
“怎么,你有点担心?”严贵荣询问陈严。
陈严道:“我现在突然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个馊主意了。”
“怎么说?”严贵荣缓缓吐着烟。
陈严指了指周边:“你看看这几波人,明明都站在一起,可却是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我是怕等下就算分出胜负来,也还是得闹出点矛盾。”
严贵荣有点担忧地看向移民吕庆成,这是个最不稳定的因素,他也把不准这个人什么时候就会尥蹶子:“我去让钟周全站到吕庆成旁边,万一有个什么不对,也好有个应对。”
陈严皱着眉点了点头。
严贵荣去找了钟周全,民兵连长钟周全悄悄摸到吕庆成旁边去。见那边都安排好了,严贵荣才走了回来,他道:“你也别怪勇飞,除了这个主意,咱们想不出更好的了。”
陈严道:“还是穷闹的,要是大家都能吃饱饭,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了。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尚且如此,普通村民就更别说了。”
严贵荣把烟袋锅子磕了磕,他说:“希望移民能尽快恢复生产,我们搞的这些治山治水,改田改苗,希望明年就能看到很好的成效,这样各种矛盾就都能缓解掉了,不然单靠调解,永远调不完,而且哪里有千人防贼的道理。”
“一定会的。”陈严慎重地点点头,然后问:“哎,勇飞呢?”
严贵荣往大会堂前面一指:“在上面,今天他是主持人。”
陈严扭头,见刘勇飞正美滋滋地走出来。
“各位社员,各位叔伯,各位婶姨,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我是勇飞啊。”刘勇飞乐滋滋地发言,而后自动换成淳安话,又跟移民复述了一遍。